“我知道。”
苏曼殊很早就从姜凉之口中得知，之前的所有，她已经释然，所以，她们关系回到从前，极为要好。
她打量着不对劲的余桉，心思百转千回，轻笑，“凉之说你喜欢上了一个人。听说，就是你的新邻居。”
“不带我见一见？”
她可是很感兴趣的。
余桉脸色一僵，暗骂姜凉之一句，面对苏曼殊探究的目光，她也没有办法瞒着苏曼殊，垂头丧气，“我跟姜璟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苏曼殊可不打算放过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余桉用单手撑着白皙而漂亮的下颌，漫不经心的垂下了长睫，她将一切慢慢道来，从初见时的惊艳到后来的新邻居，再到最后的划清界限。讲着讲着，她也有些惆怅。
原来，这些，她都记得这么清清楚楚。
许久，她才将一切道完。
她拿起桌子上的那杯牛奶，喝了几口，润润嗓子。
“小余桉，”苏曼殊听完一切，面色冷凝，她很是疑惑，一点都不明白余桉的做法，“你为什么要划清界限？”
“我的喜欢是不长久的，而姜璟与我，截然不同。到最后，伤人伤己。”余桉那双清澈漂亮的眸中，流光溢彩，泛着淡淡迷茫。“况且，他是凉之的表哥。到时候分手，先不说我怎么面对姜叔叔和姜阿姨，姜璟要是被我伤得太深，那凉之定挠不了我。”
“就算走到最后，我又是个不婚族，不会结婚，也不想生孩子，我这不就祸害了他一辈子。”
她忧虑重重，这些难关，让她望而止步。
“瞎操心，”苏曼殊看了余桉一眼，透彻的眸光像是看透了余桉内心真正的想法，“你跟你前三任谈恋爱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多？”
余桉一愣，好像确实是这个样子。“我不知道。”
“小余桉，你是不是还没有放下当年的事？”苏曼殊淡淡开口，她眸光很淡，话却给余桉当头一棒。
余桉一直以为自己是怕祸害姜璟，才……苏曼殊一针见血，她只是，不敢交出真心，怕被伤害的体无完肤。所有的一切，只是掩饰自己脆弱的借口。
就连她自己，也被骗了过去。
她眸光一沉，“或许。可是凉之那边……”
“小傻瓜，你不用管这么多，只要听从你自己的内心。”苏曼殊面带笑意，她同时也心酸，余桉一向张扬，可在此事却踌躇不前。“你要是真心喜欢，两个人在一起就好，凉之也是希望你高兴的。”
“你也不想想，那个姜璟又会多难过，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你推开拒绝。况且，他对你那么好，挑不出错来，你忍心吗？”
一番话下来，余桉冷了眉眼，她不可置否。
“但是我不愿意结婚，也喜欢自由，这种爱情又能保持多久？”余桉犹豫不决。
“你这话，倒像是楚言的风格，”苏曼殊轻嘲，不知道是在嘲讽楚言还是在嘲讽余桉，“我们的下场，还不够惨烈吗？”
如果余桉和姜璟继续这样，怕是在走上她与楚言的老路。
余桉怔了怔，她沉默不语。
“要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那大家都不要谈恋爱了。”苏曼殊戏谑一笑。
许久——
“我明白了。”余桉聪明过人，苏曼殊一提点，她自然懂了。只是，“曼殊姐姐，你和楚言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她还是要为楚言争取一下。
“不知道，”苏曼殊也不清楚，八年时光，早就将那些情爱淡化了，还剩多少情意她也不知道。
她起身离开，抱了抱余桉，感爱余桉身上传来的温度，她说：“余桉，祝你幸福。”
“一切的决定不后悔就好。”她不是逼余桉，只希望，余桉不会错过。
余桉眼中闪着泪光，“你也是，曼殊姐姐。”
苏曼殊婉拒了余桉让她留下来吃晚饭的邀请，有个人，她也是时候见一见了。
————
酒吧里。
五光十色的灯打在苏曼殊的脸上，她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楚言，好久不见。”
楚言那双漂亮的桃花眸中十分复杂，他递给她一杯白兰地，沉默不语。
他想过很多种他们见面的方式，想过很多次他们见面他要说什么。可是当真正见面时，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了。
过了很久。
他问：“曼殊，对不起。我一直都欠你这一句道歉。”
迟了八年的道歉。
苏曼殊勾了勾红唇，眼中似有泪光，她看着这一杯白兰地。“我一向不喜欢喝酒。”
“我记得，小余桉最喜欢喝的就是白兰地了。”她抬头看着他，“楚言，你还记得我最爱喝什么吗？”
“纯牛奶。”
楚言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不假思索。那年初冬，他每天都给她带一瓶纯牛奶，她笑意盈盈，对他说她最爱喝纯牛奶了。
“楚言，我释然了。那些过去，高三那一年发生的事，我都放下了。”她风轻云淡地说，“我原谅了小余桉。你也放下吧。”
她已经精疲力尽了，那颗真心被楚言伤的面目全非。
“曼殊，我……”我们再也没有可能了吗？
楚言张了张口，却始终没有把最后那句话说出来，他的骄傲不允许他那么做。看着苏曼殊那么决绝。他紧紧攥着手，强忍心痛，“好。”
“祝你……幸福。”
他用尽全力说出这一句，而苏曼殊，眼中只剩失望。
她嘲讽道：“楚言，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永远那么骄傲，不肯低头。
楚言或许是喜欢她，但太过骄傲。
“曼殊，明天我们大家一起聚聚？”楚言想了许久，才提出这个建议，他看到苏曼殊眼中的失望，心中满是苦涩。
“不用了。”
苏曼殊端起酒杯，仰头饮下时，只觉得这八年情爱皆是个笑话。
楚言哑口无言。
她转身就走，一点都不想在这待下去了，身后传来一句话。
“苏曼殊，我喜欢你，一如当年，从未变过。我知道，你放下了。但是，我会等你。”
楚言有了勇气，他知道，要是苏曼殊一走，日后相见不知是何时。所以，他也想为自己争取一下。这些话，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苏曼殊脚步停了停，她眼眶湿润，顿了顿，还是毫不犹豫地走了。
八年时间，情爱早已消磨了许多。
楚言独自一人坐在那里，将剩下的白兰地全都喝完了，喝的酩酊大醉。
苏曼殊只记得余桉爱喝白兰地，却忘了，他最爱喝的……也是白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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