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淋着雨，也不适合聊天，余桉迫切地想知道苏曼殊这些年来过得如何，所幸，这里离她家很近，她就邀请苏曼殊一起去她家聊聊。苏曼殊自然也没有意见，应了声好。
“曼殊姐姐，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余桉热了两杯牛奶，递给苏曼殊一杯。她记得当初苏曼殊最喜欢喝的就是纯牛奶。
她靠着沙发而坐，姿势懒散，担心地看向苏曼殊。
“好也不好。”苏曼殊喝了口牛奶，温柔的眸中带着几许暖意。
余桉半晌无言，她沉默了一会，“曼殊姐姐还怨我吗？”
当初她也去解释了，可苏曼殊闭门不见。甚至高三下学期，苏曼殊再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对她视而不见。
苏曼殊目光落在余桉身上，一如既往的温柔，她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她记得那时楚言和她大吵一架时，向来温柔的她发了脾气，楚言性子桀骜不驯，不肯退让。
两个年轻气盛的人只知倔强前进，不知如何后退。
不知从何时开始，事情竟演变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局面。
“没什么好怨的。”她端着那杯牛奶，眸光温柔，“只是你和楚言不懂爱，肆意妄为而已。”
“我释怀了。”
她说得很轻松。
余桉抿了抿唇，不懂爱么？她如今似乎懂了那么一点，原来喜欢上一个人，是想要占有那个人的一切。若是那个人对别人也好的话，便会生气。
她之前不懂，楚言也不懂。
楚言伤害了苏曼殊，因为与她关系太过要好；她伤害了宋景生，因为她与楚言关系好。
兜兜转转，不过只是不懂爱而已。
她之前只以为，朋友关系要好，坦坦荡荡，又为何要避嫌？岂不是做贼心虚。
原来，是为了让爱人放心。
她迟了八年，才懂了这个道理，“曼殊姐姐，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说一句，对不起。”年少不知事时，伤透了你的心。
“小余桉，可是懂了？”苏曼殊已经不在意过往之事了，她对于余桉的道歉，也只是一笑而过，“我可是听闻，小余桉谈了三场恋爱，可是十分潇洒。”
“你的初恋也是因为楚言，才与你分手。”
余桉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点了点头，抬了抬眸，“曼殊姐姐是听谁说的？”
倒是挺了解她的。
“上个星期六见了凉之一面。”
苏曼殊淡然一笑。
余桉了然，难怪姜凉之知道苏曼殊回来了，而且苏曼殊这么清楚她的事。
“曼殊姐姐有没有去见过楚言？”余桉漂亮的眸中犹豫不决，纠结了片刻，还是问出心中疑惑。
苏曼殊顿了顿，她低垂眸，“没有。”
八年了，她以为她都忘了那个桀骜不驯的人，没有想到，一经提起，心中还是有些悸动，一切卷土重来。
“为什么？”余桉不解。
苏曼殊看着她清澈干净的眉眼，只道：“有些事，有些人，再也回不去了。”
她离开这八年来，楚言寻都没有寻过她，依旧左拥右抱，群美环绕。那她去找楚言，岂不是自取其辱。
聪慧如余桉，自然明白苏曼殊的心思。她轻叹一声，拿出手机，翻到那几条朋友圈，她眸光流转，“楚言从未忘记你。”
“你们吵架了，他也难受，但他和你都那么骄傲，就一直犟到现在。高三毕业典礼时，我们已经劝好他。他要跟你道歉服软，可是，你说了那么一番话羞辱他，他就……”
高三毕业典礼一结束，楚言就去找了苏曼殊，想道歉，不想继续冷战。向来桀骜不驯的他肯低下头来。
但是那时的苏曼殊，性子外柔内刚，冷嘲热讽一遍，楚言也恶语相向。
两人从此断了往来。
“后来，你考了y大，那么远，甚至换了微信，QQ，还有手机号码。我们都没有了你的消息。可是，每一年，楚言都会去y大找你，茫茫人海中，他没有一次遇见你。他傲娇性子，不肯承认心里还喜欢你。”
余桉把她的手机递给苏曼殊，上面显示的是楚言的朋友圈，里面有很多照片，那里的建筑苏曼殊都很熟悉，是y大。
“他发这些照片仅对我和姜凉之可见，他还总说，他忘了你……可是我们都一清二楚，他在找你。”余桉把一切都告诉苏曼殊，目光复杂，她在愧疚中度过，楚言又好过多少？
“可他身边的女朋友？”苏曼殊咬着下唇，强行平复心情。
余桉笑了笑，漂亮的眸子恍若星辰，“你忘了你最后对他说的话？”
那时，苏曼殊盛怒，她嘲讽一句——往后，我们各不相干。我没了你，还有更好的选择。
而楚言向来桀骜不驯，他也回了一句。
——老子也不是非你不可。正好，我也厌倦了你。以后，老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苏曼殊冷声回道——那就恭喜你了。
两个骄傲的人谁也不肯低头，冲动之下，用最狠的话来伤彼此。
“所以楚言才……”苏曼殊心情复杂，她不知道该如何说。
“对。你从出国回来后，杳无音信。楚言不知道你在哪里，他只能放弃寻找你。在此之前，他一直在找你。”
作为楚言和苏曼殊的好友，她还是希望，两个人能够和好如初。
苏曼殊身子一僵，她没有说话。她没有想到，楚言一直在找她。
她一直以为……
余桉撑着头，感慨万千，只是一个误会，却让两人生生错过了八年。归根结底，还是两人太骄傲了，没有一个肯服软。
两个人，后悔吗？
思及此，她忽然想到那个清冷矜贵的人，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放下了吗？
两人都陷入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还是苏曼殊先回过神来，她看着身旁怔怔出神的余桉，很是好奇，“小余桉，怎么了？”
一句话拉回了余桉的思绪，她抿了抿唇，淡淡抬眸，“没事。”
不管姜璟有没有放下，她都要放下。
优柔寡断，只会伤人伤己，于他于己，都没有好处。
她深吸了口气，“曼殊姐姐，姜凉之估计明年就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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