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碰头会，向延、于波、苏楠和王汉林四个人带上一台录音机一车来到徐宅大院，先找了一个房间布置成审讯室，然后向延道：“老王肯定着急，我看我们就先从方利和徐二虎开始审起吧。”
两名公安战士先将方利带进审讯室，常规问询完毕，向延对方利道：“先讲一下你的个人经历。”
方利：“我是江湖人出身，1935年投到毛人凤门下，在江上为他押船，1941年加入军统，在林夕的锄奸组里，1945年抗战胜利之后，我被安排在保密局上海站，任情报处第一情报小组组长，一直到现在。”
向延：“自己先坦白交待，你都犯过什么罪行？”
方利：“我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们共产党的事情，我方利杀过鬼子杀过汉奸，就是没伤害过你们共产党。”
向延：“这么说，你倒还是个英雄了。”
方利：“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向延：“你到南京来做什么？”
方利：“不知道，是毛人凤派我和徐二虎到南京住进江南旅社的，说我们到了以后自会有人来找我们，可我们都已经在那住了快一个星期了也没有人来找我们。”
向延看了王汉林一眼，王汉林取出一张照片走到方利面前示给他看，方利只看了一眼，便惊道：“陆雪？！”
王汉林：“你认识？”
方利：“当然认识，我们当年是战友，都在林夕的锄奸组里。”说完又苦笑道：“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毛人凤把我和徐二虎给出卖了，他让我们到南京原来就是来向你们揭发林夕的，怎么？林夕投靠你们了？”
王汉林：“那不是你操心的事儿，说吧，陆雪是怎么死的？”
方利：“她是被林夕打死的，我亲眼所见。”
王汉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慢慢地呼出去，阴森道：“详细说！”
方利：“那是1945年06月中旬的一天，我们执行一个锄奸任务，当时一共有五个人参加，有林夕、陆雪、我、徐二虎，还有一个叫刘大龙的，当时是夜间行动，因为不小心弄出了声响，所以被对方警卫发现，发生了激战，刘大龙当场被打死，林夕见势不妙，急忙招呼我们几个撤退，我们乘着夜色一直退到江边。到了江边以后，陆雪把林夕叫到了一边，两个人说着说着就争吵了起来，然后就看见林夕抬手一枪就把陆雪放倒了，我和徐二虎急忙跑过去问他是怎么回事儿，他只说陆雪是共党。”
方利绰号小诸葛，当王汉林一拿出陆雪的照片，他就全都明白了，虽然他知道是毛人凤出卖了他，那他现在也不能改口，因为当年就是他和徐二虎密谋一起杀害了陆雪，所以现在他更得往林夕身上栽赃。
王汉林静静地看了方利片刻，猛然抓住他的衣领，大声喝问：“陆雪到底是怎么死的？！”
方利淡然道：“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是被林夕打死的。”
王汉林：“我不相信他会开枪打死陆雪！”
方利：“事实就是如此，你还想让我怎么说？如果你对我说的不满意，那你教我好了。”
王汉林：“你在陷害他！”
方利：“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再给你讲件事。”
王汉林放开方利，喝道：“说！”
方利：“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去年的08月18日晚上，毛人凤派人把我和徐二虎连夜从上海带到南京，先把我们送到了一个监狱里，那是凌晨三点多钟，毛人凤亲自到监狱里向我们询问有关林夕和陆雪的事情。后来又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叫百乐饭店的地方，我敢肯定，林夕当时也到场了，你想想，如果当时我们三个人的口供对不上，他还能活到今天吗？”
这套话一出，王汉林安静了，回身看着向延于波苏楠三人，凝着双眉点了一下头。见王汉林沉着脸回到座位，向延向两名公安战士道：“送他回去。”待方利出去，苏楠先问：“老王，你相信他的话了？”
王汉林点头，道：“去年的08月16日，我们南京情报组织出了一件大事，我们的秘密电台站被敌人给破获了，我的交通员刘锋被保密局特务给抓了，刘锋当年就是陆雪的联络员，他向毛人凤供出了林夕和陆雪当年的事情。李凡跟我说过这件事，也提到了毛人凤把林夕当年的两个手下带到了南京，只是其中细节谁都不知道。现在看来，方利说的是真的，林夕当初之所以能轻松过关，就是因为他亲手打死了小雪。”
向延：“老王，你先别着急下结论，我们再听听徐二虎怎么说。”
向延又让两名公安战士把徐二虎带进审讯室，徐二虎所言跟方利完全一样，虽然徐二虎不象方利那么有心智，但他更不敢改口，因为当年就是他开枪打死陆雪的。
待把徐二虎带出去，向延向苏楠问道：“苏楠，你怎么看？”
苏楠心情很沉重，虽然她不相信林夕会开枪打死陆雪，但现在却又不由得她不信，她犹豫一下，道：“陆雪是1945年06月牺牲的，而林新生是1945年10月投奔我们的，中间只有短短的四个月，我很难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会有如此大的转变。”
王汉林：“也许当时他是一时冲动，而后又感到了内疚，他的为人，你比我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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