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密局总部
一早，林夕和文华来到保密局总部，见毛人凤的车子停在楼前，林夕知道他已经来了，便带文华直上三楼。
毛人凤也是才到不久，阿秀刚给他沏好茶，见林夕和文华进来，阿秀放下茶壶，向毛人凤道：“先生，我去内室呆会儿。”
毛人凤：“你就在这吧，都是自家人，没什么抹不开的。”
行过礼，林夕让文华取出述职报告，然后自己呈给毛人凤，毛人凤一边翻看一边问：“你都看过了？”
“我都看过了。”林夕应完，又道：“先生，有一个事情我得跟您说明一下，当初我在抓捕苏楠的时候，打死了党通局十多个人，因为这个事情不宜张扬，所以我在报告里没有实说。”
“噢？你怎么打死了他们那么多人？”毛人凤故作惊讶，“而且这么大的事儿，你竟然直到现在才跟我说！”
林夕：“当时文华想报给您，是我给拦住了，因为我觉得这种事最好还是不要写在电报上形成口实，如果出了什么问题，责任由我一个人来承担，您就是不知道。”
毛人凤点头，“你考虑的也算周到，现在给我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林夕：“这事儿说起来话长，那天应该是九月十六号，也就是我回锦州的第二天，那天我和文华到迎宾旅社去检查，在那里见到了一个女人，因为她的胸章跟洪英的很象，所以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第二天我又带上林娜去检查，经林娜确认，那枚胸章的确就是跟洪英同样式的，只是上边的图案不一样，于是回到锦园之后我就给叶处长发报，请他帮我查一下那枚胸章的主人。”
毛人凤点头，“这件事我有印象，是我给你回的电，那个女人叫齐杨。”
林夕：“对，她当时用的名字也叫齐杨，当时她跟一个叫易经天的男人住在一起假扮夫妻，那个易经天后来查明是锦州的一个地下党，真名叫马云飞。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已经知道齐杨是党通局的人，知道周应群在那一带布了控，但他们在干什么我不知道，所以我没有插手也没有去过问。三天之后，也就是九月二十号，迎宾旅社里的伙计一早打电话给我，说那个易经天头天走了，又来了一个叫林梅的女人跟齐杨住在一起，说她们有点可疑。林梅这个名字我不陌生，因为苏楠当年就经常使用这个化名，所以我怀疑那个林梅就是苏楠，但我同样也知道，这肯定是周应群给我下的一个套，如果我一个人去见苏楠，他肯定要趁机做文章，如果我带人去抓苏楠，他肯定会提前把苏楠转移走，让我扑个空，所以当时我没理他，只派了几个手下去摸摸底，先走个过场。”
毛人凤点点头，林夕继续道：“当天下午，我从阵地视察回来，刚到锦园门口就看见了齐杨，她跟我说她老公走丢了，让我帮她找老公。”文华向毛人凤点下头，插言道：“当时我也在场。”林夕继续道：“当时我就知道，这还是周应群给我设的陷阱，于是我就把齐杨带到了一个偏僻之处，她直言跟我说苏楠要见我，我当时就把齐杨的身份给点破了，劝她回军统，可她说什么也不回来，就说中统比军统好。策反失败，我没办法，只好先使了一个缓兵之计，跟她说我晚上去见苏楠，以尽姐弟之情，让她跟周应群通融一下，然后我就把她送回了小白楼。”
毛人凤：“然后呢？”
林夕：“当天晚上天黑以后，我穿着便装从锦园正门出去，一个人赶到迎宾旅社，李云飞带着别动队从后院翻墙出去，在路上拦了两队巡逻兵，悄悄地从旅社后门进去，然后我们就悄悄地上楼了。我早就料到他们会在那里设埋伏，所以我就让李云飞一个人去敲门，是齐杨开的门，门刚一打开，旁边几个房间的门也都打开了，不由分说，开枪就打，所幸李云飞身手好，一下子就把齐杨扔到了走廊里，齐杨是被他们自己人乱枪给打死的。然后，我们才冲上走廊一通扫射，当场就把他们的人打死了一半，剩下的几个都举手投降了。我当时非常生气，所以就一不做二不休，把剩下的也全都当作共党给灭了。”
毛人凤也气的牙痒，狠狠地吐出一句：“杀的好！怪不得他们死了那么多人居然连个屁都没敢放。”
林夕：“这还不算完，我把苏楠抓回来以后，周应群急了，第二天他想把苏楠抢回去，他先给我来了一个调虎离山，然后又收买了我一个手下做内应，结果那个人把他给出卖了，又让李云飞打死了他六个人。”
毛人凤只点点头，并没有追问下去。周应群偷袭锦园这件事是林夕和李营的心虚点，因为事后他们没有过沟通，就那么稀里糊涂地就过去了，所以他们并不知道对方会怎么说，所以心里都很紧张，但在毛人凤眼里，这件事太平常了，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去关注，换句话说，他的心思还是全都放在了林夕身上，至于李营是怎么回事儿他根本就没去关心。
毛人凤翻看了两页，忽然抬头向林夕问道：“阿夕呀，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苏楠在锦州的？”
当毛人凤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林夕知道不用再猜疑了，一切都已明了了。他凝了一下眉，向毛人凤道：“先生，既然是您问起，那我必须得说实话，瞒谁我不能瞒您，其实早在九月十二号那天我就见过她，但真正确定她在锦州是在九月十六号。九月十二号，共军在昌黎一带采取行动，司令部通知我下午一点召开军事会议，十二点四十，我出去开会，在园里先碰到了江伟，先和他说了几句话，然后才一起开车出去，我前他后，当我开车出锦园的时候，我看到了路边有一个卖东西的农妇，当时只觉得她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象谁，当时也是着急去开会，所以也就没太往心里去。后来坐在司令部里开会的时候，我才忽然想起她长的象苏楠，但那时我也没想到会真的是她，只是认为长的象而已，毕竟我和她已经有十二年没见过面了，十二年前，她象文华这般年纪，十二年后，她已经是一个中年妇女了，变化很大，而且当时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来锦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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