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玉白轻轻抱了米莱一下。
他的肩膀瘦而细小，明明十八岁，和小花小草差不多的年纪，看起来却小了两岁不止。
两人分开，米莱朝晓玉白微笑，深邃的双眼弯弯，两颗小虎牙又白又细：“老板，谢谢你。”
晓玉白帮了他很多，如果没有晓玉白，或许他早被他的父母卖了，也或许是他的弟弟妹妹，但不管如何，他最后，一定在某个肮脏又深幽的绝谷，没有丝毫挣扎的可能。
哪像现在，吃得很好，住的很好，工作轻松，还有一大笔工资、奖金和小费拿。
晓玉白看着米莱进去的。
他看见简老板紧紧的抱住米莱，米莱的背影单薄而孤单，他拍着简老板的背脊安抚，没有看见简老板不断颤抖的眉眼。
晓玉白转身，觉得事情也许不像米莱说的那样。
他去洗手间上厕所，出来洗手时，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男人站在洗手池边，皱眉凝视镜子里的自己。
晓玉白走过去，那男人让开了地儿，低头洗手的时候，那股视线一直粘在他身上。
晓玉白没理他，擦手时那男人突然用蹩脚的金三角语言问他：“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晓玉白依旧没理他，擦完手就出去了。
男人深深看着晓玉白的背影，转身，朝最远的包间走去。
他进了包间，德来拉和五六个人妖猜拳喝酒，见他进来，搂住一个人妖亲了一口，那人妖锤了锤他，拿走放在桌上的几张钞票。
德来拉又搂住另一个人妖亲了一口，丝毫不在意桌上的钱越来越少，笑道：“莫斯，你不来吗？”
莫斯淡淡看了德来拉一眼，转身：“走了。”
德来拉顾不得怀里的漂亮人妖，拉忙起身追上去，问：“不就出去上了个厕所，怎么了这是？”
莫斯没说什么，声音冷了许多：“今晚早点睡，明天行动。”
他们出去没多久，另一个面貌普通的男人也从会所出来。
米莱来到大厅，找负责人，小声问：“老板走了吗？”
负责人点头：“老板前脚刚走，你就出来了。”
第二天一早，莫斯和德来拉背着沉重的包，看似悠闲的在枭帮附近闲逛。
德来拉小声问：“就是这里？”
莫斯淡淡‘嗯’了声。
德来拉凑近问：“你确定他徒弟就在这里？”
莫斯眼神一冷：“还有一个，在华国。”
德来拉耸肩：“华国禁枪，咱们不好行动，不过，你知道他徒弟叫什么名字吗？”
莫斯说：“不知道，但我打听到，他徒弟在枭帮。”
德来拉皱眉：“莫斯，枭帮是做什么的你比我清楚，他们帮主可不是好惹的。”
莫斯看见枭帮大门，停下脚步，靠着电杆点了一支烟，眼神在烟雾下明明灭灭：“德来拉，我不来找他们，迟早有一天，他们会找上我。”
德来拉沉默，和莫斯靠着电杆吸烟，余光一直注意着大门。
七点半左右，大门出来一个青年。
他很美，微红的霞光照在他如玉般细腻的侧脸，凤眼菱唇，细薄的金丝框眼镜架在他挺直的鼻梁，令他浑身透着一股凌厉又禁欲的诱人气质。
两人夹着烟的手一顿。
德来拉声音有些哑：“他不会就是枭帮的帮主吧？”
莫斯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再看看。”
之后两人没再说话，换了不少地方，一天都盯着枭帮大门。
距离太远，他们听不到门口的人叫青年什么，但那股恭敬的模样，不用多猜，他们觉得，这个俊美而凌厉的青年，就是枭帮的老大，毒枭。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德来拉发着牢骚：“莫斯，我怎么总感觉不太对劲。”
莫斯淡淡道：“说。”
德来拉叹气：“几年前我看见他的时候，无害的跟只小绵羊似的坐在街上，这才多久，变化也太大了。”
莫斯呵了一声：“人都会变。”
德来拉看了莫斯一眼，搭上莫斯的肩膀，嬉皮笑脸：“不说那些了，今晚我们还去找人妖玩，怎样？”
莫斯眼睛闪了闪，没拒绝。
今晚，不止他两人去了。
秦阳不出意外又来了，带着画纸，第二次点了米莱。
米莱刚进秦阳的包间没多久，简老板后脚就来了，珍贵的吐出‘米莱’两个字，就去自己的专人包间坐着。
负责人苦了脸。
一个两个都跟祖宗似的难伺候，他也难啊！
没办法，负责人又一次给晓玉白打电话。
晓玉白正在吃晚饭，听见铃声，放下筷子，淡淡道：“什么事。”
负责人把事情给晓玉白说了。
晓玉白沉默了一会儿，揉着眉心说：“你选几个安静话少的人妖，让简老板随便挑。”
负责人挂了电话立马去办，没几分钟，他又打电话来，脸色很苦：“老板，简老板都不要。”
晓玉白冷淡道：“你把电话给简老板。”
没多久，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晓老板。”
晓玉白开门见山：“简老板，米莱在陪别的客人。”
简老板说：“我知道。”
晓玉白冷淡道：“昨天已经为你破了一次例，我不可能天天为你破例，不然，这生意谁做的下去。”
简老板没说话了，浅浅的呼吸从对面传来，许久，他说‘知道了’就把电话给了负责人。
晓玉白问负责人：“简老板呢？”
负责人小心说：“走了。”
简老板这一走，大半个月没再来，但他和晓玉白的生意照旧如常。
反倒是秦阳，还是天天来，不过和以前不同，现在他天天点的是米莱。
晓玉白见过秦阳几次，他觉得这人眼里有东西，具体是什么说不上来，像执着，疯狂，又像有别的东西，很危险的一个人。
他有点为米莱担忧了。
米莱在秦阳的包间。
今天秦阳没带画纸，他和米莱在聊天。
他问米莱：“你最小的弟弟多大了？”
米莱比划着：“九个月，很小很小，我抱过他，软软的，好可爱。”
秦阳看着米莱的小虎牙，问：“米莱，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米莱沉默了，他像是在笑，又好似没在笑：“喜不喜欢无所谓，现在，很好了。”
秦阳突然握上米莱的手，眼里闪烁别样的光彩：“你喜欢外面的世界吗？”
米莱心跳的很快，小心翼翼看着眼前的男人：“喜欢...”
秦阳露出一个笑容：“那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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