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咽下眼泪,低低笑了起来:“好好好,我负责。”
尼亚走了过来,见两人纠缠在一起,皱眉,打量四周,低声对女人说:“带他走吗?”
女人牵起罗非的手上船。
尼亚失笑摇头。
昏暗的港口,一艘破烂的船扬起了帆,随风离开港岸。
女人放开罗非的手,来到船里面卷缩坐下。
女人和尼亚站在船头,遥望远处。罗非回头看着女人的背影,他似乎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自己的母亲,她很瘦,但随风飘扬的黑发却又那么美。
女人回头,黑暗的视线下,罗非似乎看见她笑了。
眉目弯弯,笑意盈盈,嘴角荡漾着他从未见过的优美弧度。
很漂亮很漂亮...
然而下一刻,港口的灯光突然亮起,女人瞳孔瞬间瞪大,一声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枪声响起,尼亚反应快,将女人扑倒在地。
那颗子弹打在尼亚的后背。
一个高大的女人出现在港口,她扛着一把枪,冷厉又阴森的目光看着船头的女人,说道:“白霜,要不是罗爷念旧让我留着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她又看向尼亚,大笑:“你们华国不是有句话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吗?行啊,大晚上带着姘头私逃,哪怕是罗爷知道我杀了你,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白霜推开尼亚,她朝密封的船内看了一眼,她看见罗非因为惊吓过度而惨白的脸色,安抚的笑了笑,抬头:“文莱,不用你出手,我自己来。”
尼亚失血过多,视线模糊,却也听清白霜的话,他抓住白霜的裤脚:“白霜,不要...”
文莱冷笑,收了枪:“行啊,你来,我看着。”
白霜蹲下,抚摸尼亚糙黑的脸颊,他长得很普通,至少在金三角是那种街上一抓一大把的相貌,可如果不是他一次次帮助自己,白霜觉得,或许她早就自杀了。
她抬头对文莱说:“如果我死了,你能放尼亚走吗?”
文莱冷笑,又拿起了枪:“想得美。”
白霜叹气摇头,淡淡笑开,气质清冷优雅:“文莱,你想啊,我死了,如果你告诉罗爷我姘头跑了,他是不是会恨我,恨我这个姘头,恨的牙根生疼?相反,如果我和他都死了,没了证人,罗爷还会信吗?”
文莱皱眉,看向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尼亚:“我留他一条命给罗爷交差就是。”
“你可真傻。”白霜的声音很轻很轻,她抱起尼亚的头,背对文莱,温柔的目光定格在船内隐藏在黑暗中的一双眼睛,微笑:“他伤的这么重,罗爷怕是以为你杀了我,随便找个人严刑逼供呢。”
文莱再次收了枪,高傲的昂起头颅,她觉得白霜说的没错,因而答应:“好啊,你马上死,你那姘头我就不追究,放他出海,至于他能不能活着,或者罗爷回来能不能找到他,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白霜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她又看见黑暗中那双眼睛,又黑又亮,漂亮的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
她摸上自己的胸口,对眼睛的主人笑了笑,嘴唇动了动。
她对他说。
我的责任我做到了。
以后,你好好活下去。
罗非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他连忙压住,亲眼看着女人起身,掏出一把枪对准自己的头颅,染着鲜红的尸体朝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落下。
船越开越远,女人的尸体被文莱的人打捞起来,她真的死了,黑色的发丝四散,唇无血色,双眼紧闭。
罗非清亮的眼中浮现迷茫,对以前的,对未来的,也对现在的。
他似乎不明白,从来对他不闻不顾的亲生母亲,今天为什么救了他?
是因为他说过的责任吗?
他眼眸渐渐垂下,似乎在想,责任是什么...
后来,他遇见很多人。有个人告诉他,往小了说,责任就是你把别人睡了就要负责。
之后,他一直遵循这个原则,找到了一个顺眼的人,给睡了,勤勤恳恳负着责。
尼亚中枪发起了高烧,还好船上准备了药物,他吃过后又吃了些消炎药,在罗非的帮助下取出了子弹。
期间他一直问罗非,白霜究竟怎么了,罗非没说,或者应该说他一直没说话。
船只飘到了Y国附近,尼亚把罗非交给他的一个老朋友,养好伤后又只身回了金三角。
尼亚的这个老朋友叫李大花,是一个非常...奇葩的人。
罗非因为几个月没正常进食,又瘦又黄,这人偏觉得他好看,时常埋汰他那又胖又白的大徒弟。
李大花嘴里叼着根草,斜眼瞅着面色阴沉一言不发的罗非,对自己徒弟嘚瑟:“我说九五啊,你看看人家长得多好看,多有个性啊,哪像你,又胖又白跟个大白馒头似的,师父给你说啊,你再不减肥成人家这样,长大了铁定找不到媳妇儿!”
九五翻了个白眼:“师父你就吹吧,现在的小女孩喜欢有安全感的,就他那样,我一根手指头撂倒你信不信?”
李大花眼神危险一眯,掏出枪对准九五的小裤裆开了一枪。
他枪法很好,九五人没事,就遛鸟了。
胖胖的九五捂住下面,愤怒大叫:“师父,这是我最后一条裤子了!”
李大花吹着枪口,哼哼:“嚷嚷什么,做饭去,师父高兴给你买十条大花裤衩子!现在啊,别妨碍师父欣赏美少年!”
九五翻了个白眼,去厨房做饭。
罗非静静的看着两人,他看见李大花的枪法了,那双黑沉沉的眼睛一直盯着李大花。
李大花受宠若惊捂着心口,眼里冒星星:“别这样看哥,哥的小心肝会失守的。”
“我可以当你徒弟吗?”他好几天没说话,一说话声音嘶哑的厉害。
李大花高兴拍腿:“当然没问题!”
罗非跪下,给李大花磕了三个响头,叫了一声师傅。
而后李大花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罗非抿唇,摇头。
李大花皱眉,摸着下巴打量罗非。
好家伙,眼神幽暗阴沉,这长大后活脱脱就一个坏蛋模子啊,想到这小家伙来自金三角,李大花敲板:“这样吧,你以后就叫毒枭。”
“好。”毒枭问他:“师傅,你知道什么是责任吗?”
李大花一脸深沉,望天:“责任这东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这往小了说,就是你睡了人家就得负责;往大了说,就是你看了九五的小鸟,是铁定要负责的。”
毒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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