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凤凰命，徒然烂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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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这位爷看着气度不凡，真是人中龙凤之姿。”玉暖阁的小厮热情过了火，携着一身香粉飘了过来。
浓郁的玉兰香粉弄的程闇鼻子不舒服，做了几息的准备动作，终于打出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来，将那小厮吓了一跳。
“我的天这是哪里来的仙子，瞧瞧这腰肢，这面庞，说是韩子高再世也不为过。”小厮的手伸了过来，想要摸上一摸，却被那龙凤之姿的公子一个手刀，劈得腕骨都要裂开来。
“你想死！”
“啊！”他惨叫一声收了手，明白这两位爷是不好惹的，终于正经起来，端起十二分的待客之礼，“二位爷来玉暖阁，想要什么服务？”
“将你们最好的酒菜上一桌，食材小心着备，若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你们就大难临头了！”程闇揉着还在发痒的鼻子，狐假虎威道。
“哈？二位爷是来吃饭的?”
“怎么着？你们这不是饭馆？”
这玉暖阁进了门就是一个气派的大厅，有楼梯直架上二楼，向上能看到许多用屏风隔出的雅座，酣饮的人影时不时映在屏风上。
“……”
“那二位爷请随我来。”那小厮的笑容呆滞了一瞬，随即弯腰引路，将两人带到四楼边角临窗的雅座上。
这雅座是一个单独的隔间，门一拉上就与楼阁内分离开来，向外便能俯瞰金陵胜景。月华掩在薄薄风雪中，暧昧不明。
“真是好地方，看着雅间的布置，主人定是个风雅博识的人。”
程闇注意到前后墙上挂着意蕴悠远的泼墨山水，想必是名家之作。
“这茶也不错，上好的太平猴魁。”朱赡基抿了口茶，“茶酒烟月，真是生平难得的惬意。”
“殿下现在不后悔同意我出来走这一遭了吧?”程闇的狐狸尾巴得瑟的抖上三圈。
“尚可……”
隔间的门突然被打开，被扔下的张昃风风火火冲进来：“殿下怎么能进这种地方！”
“？”
“？?”
两人不解的看向大包小包狼狈不堪的张统领。
“这里……”
“这里是小倌馆啊！”
“……”
“…………………”
半晌之后，张昃神色苦楚的坐在门边，专门盯着那串送菜的小厮，小厮们被这黑脸侍卫吓的一个个溜得飞快，只有最后一个小厮被张昃用剑鞘挡了回来，眉眼耷拉着，都要哭了。
“你，将每道菜都尝一遍。”小厮两股战战，看到桌上坐的两位爷也在盯着他，只得颤巍的拿起筷子试毒，吃完还不忘结结巴巴介绍：
“咸…咸水…鸭”
“青青…青鱼生”
“梅梅梅酿……火肉…肉”
“包包包包包包……”这位大哥的眼神也太吓人了……
“包儿饭，快下去！”张昃将一身香粉的小厮赶了出去，“殿下，恕属下僭越，这样的地方下次万万不能来了。”
好好的男人涂脂抹粉，比宫里的宦官还要娇柔，真是太奇怪了。
程闇看着张统领，觉得这人脸上写着大大的直男二字，笑道：“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们也不会来这种地方。”
张昃撇了撇嘴，抱着剑窝在角落里，专心当一个雕塑。
宫里的菜重清淡养生，到了这里自然就没什么忌讳，火肉烤的焦香酥嫩，包儿饭上淋上金黄的猪油渣，程闇吃的满嘴流油。
再看对面的朱赡基仍然保持着优雅之态，和在宫内进膳并无二致，和他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程闇拾起鱼生旁的辣椒，放进嘴里嚼着，又起了坏心思：“殿下，这是顶级的美味，你要不要尝尝？”
朱赡基自然见过番椒，这种植物是郑总管前些年出海带回来的，据说是海外国度家常的食材。
可是大明却无人接受这味道，至今只在规格较高的宴席之上作为装饰出现，也算是主人家在食物上附庸风雅了一番。
不过见程闇吃的一脸喜色，朱赡基不动声色的拿起面前的番椒，咬了半个下肚。
程闇瞪大眼睛，注视着长孙殿下面上的表情，幸灾乐祸的等着他和梅雍元一般呛起来，没成想殿下却津津有味的将剩下的也吃了，还赞叹道：
“辛辣有味，果真名不虚传。张昃，回去以后吩咐御膳房研究研究这食材怎么做。”
“……”长孙殿下，我敬你是个狠人。
二人吃吃喝喝，等到饭后溜到了秦淮河畔，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过了腊八就是年，官府虽有宵禁制度，但在腊月到正月里，还有中秋等佳节就会停了宵禁。金陵河畔的灯火亮上整整两个月，各方游人云集金陵，画舫游船络绎不绝，离的近了还能听见商女评弹，戏子鸣嗓。
岸边支着密密麻麻的摊子，卖什么的都有，程闇买了盏火红的花灯，强行塞给长孙殿下一盏憨态可掬的玉兔灯笼。
长孙殿下与那兔子大眼瞪小眼，一脸无奈。
挑灯嬉戏，这才是这个年龄的孩子该做的事情嘛。程闇眯起眼睛，油然而生出一众老父亲的苍凉感。
二人随人流向前挪动，被挤到了一个算命摊子前，程闇看见那游方道士的招子上写道：“前世今生摸得准，命途来路算得清”。
他来了兴致，往那看样子很久无人问津的冷板凳上一坐：
“大仙，请给我算上一卦。”
“先付一两。”
“这是不是有点贵？”在街上，一两可以买一百个包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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