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斯派洛一听见船上有人说，海面上有一大群鲸鱼，就立马想到了那条小人鱼。
看起来准备得很充分啊——但是谁能告诉他，那群鲸鱼把冰山往这儿硬生生地推过来是什么意思？
真是奇迹，那~么大的一座冰山，居然能推动。
居，然，真，的，
——撞过来了。
*
“见鬼！”杰克·斯派洛快步跑到栏杆旁，向海面俯视过去，头巾一不当心掉下去了也没去管。
五个水密舱——刚才和船长的攀谈中，杰克清楚地知道——三个破了没事，四个也没事儿，但是五个的话——
船会沉。
泰坦尼克号会沉。
看看，那个刚才还在谈笑庆幸着的船长先生，现在脸色苍白得厉害呢。
*
小人鱼无隙分神去责备那群闯了大祸的抹香鲸们——它们此时正低落地轻鸣着。
她飞速向泰坦尼克号的船底游去——情况很糟糕。
小人鱼匆匆比划了一下，飞快扭头呼唤抹香鲸们。
“将功补过！叫你们最大的几头大个子过来！”
过了一会儿，几头体积颇为壮观的抹香鲸快活地摇着尾巴游过来，乖乖地被小人鱼指派着堵住了那道大口子。
很乖很无辜的样子。
——不过小人鱼完全有理由怀疑，这几位就是奇迹般推动了冰山的主力成员。
不过现在关心这个一点儿用也没有，小人鱼给他们下了死命令——要保证一点儿船底缝隙也露不出来，就打算浮上海面去看看情况。
*
……嗯？
海面之下的小人鱼和被水淹没的圆形窗子里的年轻人四目相对，各自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到了一种奇异的情绪。
——“这里tm怎么会有人！”
——“哇那是一条人鱼吗？”
小人鱼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她朝那个显然陷入困境的年轻人咧了咧嘴，竖了个大拇指，又飞快地游远了。
独留怀疑自己产生错觉的杰克·道森。
他努力往外探头看过去，那只年幼无比的人鱼小女孩却已消失无踪影。
真的是错觉吗？
他陷入疑惑。
一会儿，心爱的露丝意料之外地回来了，杰克一边让她试着砍断自己手上的手铐，一边和爱人讲自己方才的经历。
*
情况已经到最糟糕的地步了。
杰克·斯派洛想。
尚不知情的乘客们正用冰山经过时溅到甲板上的冰块互相丢掷着取乐。
然而那群船上的高层都聚集起来去商议决策了，什么伊斯梅先生，安迪鲁先生（是叫这个吗）。
——情况糟糕透顶。
虽然趁乱抢船的确是杰克·斯派洛设定的计划之一，但是——尽管杰克·斯派洛船长什么都行，但是他也没法儿去开一艘沉没的船。
所以……
“布莱德！”杰克热情地呼唤一个水手，等他扭头看过来的时候，杰克问他“最近的船有哪几艘？”
——“卡帕西亚号”船速17节，这艘慢吞吞的老人船在4小时内会到达。
几个数字就完全可以反映出这艘巨轮目前可悲的孤立无援的情况。
*
求救的烟花已经放出去了，它闪烁在夜空中，看起来很明亮，很好看，可谁会想到这是危险的信号呢。
浮在水面上的小人鱼这样想。
等等，是不是有人在叫她？
那是杰克·斯派洛的声音，他在栏杆上朝她大喊大叫：“喂！Sixth！去找救援船，往洋流那边去，找卡帕西亚号，把它送过来，懂吗！”
“还有，权杖拿着！”
*
“明白！”
小人鱼大吼一声，一手接过那根从甲板上扔下来的权杖，像一个真正的人鱼武士一样举着权杖，跟着一支旗鱼小队的指引往洋流方向驶去。
——她拿着父亲的权杖，只觉得心中的勇气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十几分钟之后，这里就将发生一件让人们不敢置信的大型灵异事件，流传百年依旧成谜。
后人将其称之“泰坦尼克号之夜”。
*
站在甲板上，裹着救生衣的杰克·斯派洛船长看着海洋，只觉得自己的小主意简直是聪明透了。
然而，人群已经逐渐开始慌乱起来。
大家都开始意识到，撞击冰山并不是一件值得谈笑的事。
只要泰坦尼克号还是一艘船，它就是会沉没的。
永不沉没只是个笑话。
一只只救生艇开始被放下，操作并不熟练的船员们心急而进度不快。他们严格遵守妇女儿童优先的原则，却又过于刻板。杰克甚至看见了一艘空了大半的救生艇，只坐了四五个女人和她们的孩子——杰克看一眼就知道那至少能装好几十个人——就因为这艘船的二副不肯让男人上船。
杰克·斯派洛懒洋洋地站在远离人流的角落里。
说实在的，他心想，是个男人，就当然应该让女人孩子先上救生艇——但是这条规定可不适合阶级观念严重至极的泰坦尼克号。
看着吧，杰克想，三等舱的乘客估计还被关在下面呢。
孩童的哭声和人们的叫喊充斥着耳朵，哭泣着和丈夫吻别，死活不愿意上船的女人；试图拿钱贿赂船员好登上救生艇的男人；为了情人硬生生从救生艇跳回船上的漂亮姑娘；不停安慰女儿，让她们乖乖上救生艇的父亲……
嗯，杰克还看见了一个偷偷摸摸爬上救生艇的男人……
这是个懦夫，他想。
人们惊惶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偏向失控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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