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阳全然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点头，“恩师说的每句话，都有道理，我都听在耳里，记在心里。”然后他谦逊地请教:“恩师，既然你说，情爱只是一点修行的苦处，那么你，就把我当成这微不足道的一点苦处来接受，不行吗？”
咸阴:“……”这小鬼的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怼，他是治不了了吗？这真是让人感到悲哀啊！
枢阳低头一笑，“恩师，”他了茶水来，“说教了这么久，口渴了吧！来喝口水再说。”
咸阴:“……不喝。”他闹脾气地侧倚在扶臂:“如今你可是长大了，说不动了，我也不必再多磨嘴皮子，闹你的心。”
枢阳抬手摸了一下咸阴的脸，似是要把他欲哭无泪的表情给捋平顺了，拇指有意无意地抚过他的唇，叹息道:“我也不想你只用你的嘴皮子来和我磨道理，如果肯和我一起做点别的事儿就好了。”咸阴的脸一僵，枢阳继续道“就算恩师你不说话，不理我，躲得远远的，也未曾有一刻不闹我的心，这是恩师你留在我身上痼疾，除你之外无药可医。”
咸阴苦着脸巴巴地求饶:“枢阳，算我求你，好好说话行么？我就这一只耳朵了，让我好受一点吧！”
枢阳朗朗地笑了几声，拿出几分正经来，道:“没想到你还有怕的时候，好了，我不闹你了便是。”
咸阴大大的松了口气，笑着拿瞎眼睨了他一眼，伸手道:“拿水来，好好顺顺我这七上八下的气儿。”
枢阳笑着端了茶水来，一边注意着他喝茶，一边道:“这两天你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我知道，你心里急得很。”咸阴喝畅快了，茶杯一递，眉毛一挑，非常认同地点了个头，枢阳拿过茶杯搁下，握住他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认真地望着他道:“我就问一句，咸阴，这事儿，你真的不能袖手旁观吗？你在公子山，也没呆多长时间不是吗？”
咸阴这回没有把手从枢阳手里抽出来，他感受得到枢阳的紧张和害怕，安抚似的回握了一下，缓缓道:“这无关时间的问题，既然在同一座山上，共饮一泉之水，共承一山之脉，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那便是荣辱与共的情缘和责任。不说那些个仁义道德的大话，就为着自己，不尽力相助，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往后的日子，我必然也无法过得安心。”
枢阳面色忧虑:“你说的话，我懂，只是……你这样又瞎又聋又哑的，去了难道不会帮倒忙！”
提起这个就来气！气得咸阴都没话说。
见他面色微变，枢阳立马乖巧起来:“我错了，可是恩师……”他委屈巴巴的:“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愿为神来天上，是为了要躲我吗？还是你觉得，公子山上的哪个人…比我更值得你守护？”他目光微变，含着审视。
咸阴抬头瞎眼对天，就算散下的长发后垂，遮不住惹人眼睛的桃花耳，他也尽心尽力地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枢阳本来只是开个玩笑，若是咸阴说几句好听话，他也就将就着放过他了，可惜今天咸阴尝了甜头，太得意忘形了！
咸阴比枢阳高半个头，他一仰头，他的脖子和鼓起的喉结正好落在枢阳眼中，咸阴的脖子细长白皙，衣领微敞，隐隐看得见他的锁骨，本就是个招惹桃花的风流人物，此刻贴的这么近，枢阳感受到他的气息、心跳，看见他喉结滚动，实在欲味十足，不禁心猿意马，火上心头，他微眯起的双眼里，危险想法昭然若揭，他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了。
他收紧了圈在人腰上的胳膊，双手状似轻松的下垂，修长的手指自然弯曲，指尖有意无意地碰着咸阴的椎骨处，他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下半身更是有意地贴紧，鼓起的燥热摩擦着他的，灼热的口息掠过他的颈窝，停在他的喉结处，说话时柔软的唇瓣似有若无的扫过滚动的喉结，声儿都变了味道:“咸阴，我亲亲这里，好不好？”
咸阴没有动，空洞的双眸看不出他的情绪变化。枢阳继续磨蹭着他的小动作，明里暗里揩油占便宜，嘴上功夫更是不饶，带着喘的灼热气息说着让人羞涩的甜言蜜语，逡巡过他的脖颈耳朵，下巴蹭着他的衣领，把衣领蹭得愈发松散。
就在枢阳的气息快要啃到咸阴的锁骨的时候，他的下巴忽然被捏住了，枢阳眯眼一笑，早在意料之中，咸阴的极限也就在这里了，说是风流不羁，其实他心里古板得很，要是那么容易就吃的到，何苦他一忍再忍的等这么多年。
不过还是惋惜，枢阳不甘心得用力蹭了一下，调侃他:“恩师，你是真的对我没感觉吗？还是很能忍？这样都没反应？”
咸阴捏着他的下巴，让他对上他的眼睛，他的面色从未有过的严肃，空洞的双眸深邃得不见底，严肃得让人胆颤。可是严厉中却没有责备之意，更多的是欲言又止的凝重。他这样的形容枢阳还从来没有见过，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付，他不敢妄动，过了半晌，才看到他嘴唇紊动，开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问到:“枢阳，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么？”
枢阳一下子没听懂他的话，“嗯？”了一声。
“你不是问我为何不愿为神？”咸**:“为神应劫，劫源来处，太华，是在灵山上化的神骨肉体，是以百凤开天改变时序，尧光，是从远古战场的英魂白骨造就的战神，是以杀伐神魔换新六界，崇吾，是人间古国皇子玄帝，是以移山救民分划九州，真陵是修仙来的，如今他的劫也应在仙族的前途上了，天上每位神君都有来处，都有传承和宿命，你和瞿父亦逃不过，那么，你想过，我是从哪里来的么？我又得了什么机缘，应了什么劫道，能够飞升为神呢？”
枢阳无言，咸阴风流十足地笑了一下，轻轻地挑了下眉，嘴唇一张一合，说出一句清晰完整的话来。
一个一个无声的字，宛如一根一根的钢钉，钉进了他的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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