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诸人活得久,经历的多,看得通透,大多喜欢独来独往,神指令已经决定他们该司何职,不能说互相之间关系有多和睦,互相之间也没什么好争,私下比试有,但很少会翻脸动手,尤其是在公开场合动手,太没品,而且稍留瑕疵就会被记个千千万万年,上古神族打个架都能津津乐道到如今,变成学子课本必学的神话传说,所以说,不值得。
凡间江湖有多热闹就不用说了,至于仙族嘛……仙人大多都由凡人修仙飞升而来,根骨里总带着那么点儿臭德行,即使仙风道骨也没法儿从根本上有所改变,喜欢争,喜欢比,喜欢名,喜欢利,特别看中规矩,看中面子,他们认为证明自己的方法就是不断超越他人站在绝对的高度一呼百应俯视众生,这才会让他们觉得满足,觉得成功。打败坏人只能说明你有好人的立场,只有打败对手才能说明你很厉害,这就是仙族和神族矛盾所在的根结,仙族一直想以打败神族来证明仙族在天地间的尊严地位,而神族则一直规避自我甚少理会,或者说不屑于参与这种毫无意义的争斗。
从前九重天隔绝天地,神族不下九天,仙族就连影儿也见不到,即使后来时间秩序统一,设立天门,对于可上九重天的仙人也是有着极其严苛的要求,迄今为止也没几个仙有入住九天的资格。
大战结束后,仙族自以为很快就能和神族平起平坐共掌天族,然而三千年过去,结果却与设想相去甚远,愿望落空,心中很难没有积怨,积怨会变成野心,变成反抗的力量,在某一个点得到爆发,哪怕不顾一切玉石俱焚。
长生碑他们不见得多想要,就是想要和神族争,找个借口撒心里那口怨气!
提出咸阴后,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仙族人多势众,人族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纷纷振臂高呼要求咸阴出面。
老头仙一把白胡子愤慨飞扬,拔剑向天,剑气凝结:“神族贪得无厌,欺人太甚!我族英才后辈,岂可畏惧!长生碑,绝不相让!”撩动剑气,化气为符文,“御剑,布阵!万宗法相!千道归一!”
仙族众人士气大涨,万人御剑而起,剑气相连,结成天罗地网八卦仙阵,万人仙力注入老头仙剑中,一时老头仙剑光芒大胜盖过烈日,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一团烈焰金光之中,面相恍然年轻了几十岁,胡子都没有了。
太华站在中间,昆枪矗立不与相让,尧光眉头紧锁,回头望向瞿父,瞿父笑意微妙,挑出两声琴音,并没有出面控制或者帮忙的意思,几位神君中也只有浮玉神色紧张,其他人都是一副作壁上观看好戏的欠揍样子。
“真卑鄙!”他捏响拳头,“跟我们当年比起来,你们这些人,真是烂透了!良心都让狗啃了!”
瞿父微微一笑,拨动琴弦,两只金蝶从琴弦翩跹而起,飞到尧光耳侧:“太华尧光两位战神面前,我等小辈,岂敢造次?”
尧光**嘴角:“呵!我都忘了,我们可是你再生父母呢!不肖之徒,你就是这般孝顺你爹娘老子的吗!”
另外三只金蝶飞过来:“呈口舌之快有什么意思,有种你就,打过我。”尧光怒然,瞿父一笑,拨动琴弦,为金戈之音。
金戈之音,传于古战场上的战鼓擂鸣,金戈起,一场战斗势不可挡,后退的一方便是逃兵,必为人所不耻。
这可是赤裸裸的挑衅!尧光大骂“无耻卑鄙”,然而已经晚了,好面子的老头仙愤然而怒,剑指太华:“太华神君,既然金戈之音已经想起,那就,别怪我族不客气了!”
太华没有动,目光看向远处。
远处尘土飞扬,万马奔腾,几万禁军阵势浩荡而来,将人群通通包围,骑在最前面的骏马上的青年,正是枢阳。
枢阳威风凛凛地坐在马上,金冠玉带,衣袂飞扬,左手牵动缰绳,右手拿一柄权杖,在禁军的拥护下踏马而来。仙族来人很多,若是往常,他一定会怕,但这次……他握紧了权杖,目光坚毅,这次,他是为咸阴而战的,他绝不会退缩!
金戈之音铮然而断,瞿父从颤抖的琴弦上取下一缕头发,看向天上,一片黑云压城,正是咸阴踩着人背剑而来。
咸阴平时喜欢风流耍骚,关键时刻还是很有仙君该有的威仪气场,人背剑没多做盘旋,落在了仙族前面,与太华相对。
尧光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太华身边,没有说话,看着咸阴,咸阴笑笑,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与平常无异。
石碑怪在这时候突然动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咸阴身侧,垂着浑浊双目,粗哑嗓子如磨砂,“主人,找到你了。”
四面哗然,咸阴没有看他,人背剑立地,双手交叠撑了上去,向太华看过来,“大公子,得罪了。”他一副似笑非笑的神色,交叠的手指抓紧了剑柄,在别人看着或许这个动作是示威,尧光却明白他此刻面对长生碑时状态的勉强,但他没有表露出任何担忧关怀的表情,万众瞩目之下,他一定要帮他维持住他又酷又帅的鬼大爷形象!
“看到了,长生碑,是我的。”他笑起来,风吹开他耳侧碎发,露出他灼灼桃花耳,“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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