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涣只觉一股热血直往脸上冲，不知怎么说才好。
她不是想表达刚才那个意思的……
普通情况下的人听见自己这么说，都会思考几秒钟，然后再根据性格进行各种展开。比如脾气急躁点的，会立刻谴责；脾气温和点的，会继续照顾你，把一切憋在心里，难免会有膈应。
但是顾临霜明显哪一类都不属于，直接跳过了思考这个部分，开始质问。
难道……顾临霜早就发现了？
现在她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声音都是颤的，但是依旧嘴皮子硬：“那又怎么了？”
怎么办，她不是想表达这个的……顾临霜来关心她，她是有些意外和惊喜的……
反正说都说了，不如就这样吧，憋着一股气有什么好处？局面已经无法挽回了，不如就此摊牌。
顾临霜冷笑：“你居然还反问？我和你无冤无仇就被你讨厌，照顾胃疼的你还要被指责？”
本来刚刚那句话她问出来后就有点后悔，结果被苏涣这么一出又给激得有了怒色。
苏涣很庆幸顾临霜终于有点不一样的表情了，但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表情。
像是有根针掉入了胃里，不断翻搅着，她原本红着的脸又开始苍白起来。
她腾出右手，紧紧攥住床单，转移注意力。
见苏涣这幅模样，顾临霜是又好气又好笑，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后，最终是担忧占了上风：“为什么胃疼，你清楚吗？”
“应该是没吃午饭……”苏涣有些虚弱。
午饭……顾临霜蹙眉。
为了嘲笑她的绯闻居然连午饭都不吃了，从某种方面来说她对苏涣还是挺重要的吧。
顾临霜迅速掏出手机，啪嗒啪嗒按了一串数字，拨了个号，电话几秒后就接通了。
电话那头的李念道：“顾老师，怎么了？”
“你找个超市，买些小面包回来，送到我房间，辛苦你了。”顾临霜道。
李念答了声“好”，挂掉电话。
“你先吃东西垫下肚子，缓解疼痛。”顾临霜贴心地替她递了个枕头，只是语调依旧冰冷。
苏涣接过枕头，不知道为什么有点难过，心里堵堵的：
“……谢谢。”
顾临霜挑眉，颇为讶异地凝视着她，并不说话。
苏涣把头埋进自己的膝盖里，让胃部贴住小枕头。
“有多疼？”顾临霜道。
苏涣砸吧了下嘴：“很疼。”
顾临霜作势要去扶她，却被躲开了。
“怎么了？”苏涣像只警惕的猫。
“你躺到床上去。”顾临霜眼睛都没眨一下。
苏涣炸毛：“干什么？”
“我给你按摩，这样应该会舒服点。”顾临霜道。
苏涣撇嘴，扶着床沿摸索到了床上：“你还会这个啊？”
“嗯，好像之前学过，但是记不得什么时候了。”顾临霜侧头，定定地觑着她，眸子乌黑，“手拿出来。”
苏涣咬住下唇，犹豫片刻后还是乖乖伸出了右手。
这手骨节分明，洁白细腻，细长而柔美。
忽然间就想起一句诗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顾临霜眨眼，没继续动作。
“嗯？”苏涣有些疑惑。
顾临霜这才回过神来，轻道：“掌心向上。”
见苏涣将手翻了一面，便目测了一下，用拇指按压对方离腕横纹约三横指处，定位转圈。一开始动作还有些生疏，后又娴熟起来。
苏涣见着这么温柔的顾临霜，手指微不可察地曲了一下。
就好像五年前，顾临霜也是这般低着头给她细致地按摩，声音还奶奶的，哪像现在这么冰冷。
哦，也说不上奶，反正和现在对比就是奶到爆。
要不是现在顾临霜的神情和五年前一模一样，她都快要忘记这件陈年旧事了。
“你好霸道总裁啊。”苏涣望着顾临霜柔和的动作，不禁调侃。
顾临霜听了，没好气地瞪她一眼，笑容十分寒碜：“婚前百般不愿，婚后却把她宠上了天？”
死冰块还懂这个？
苏涣狐狸般的眼睛狡黠地一眨：“全国二十四小时大屏幕播放她和她的结婚证？”
“胃不疼了？”顾临霜给她浇了盆冷水。
苏涣立刻就红了眼眶，娇声道：“疼。”
顾临霜没打算继续搭理这个弱智，换了只手交替揉按。
她怎么会觉得苏涣这个人有点楚楚可怜？看来她最近得去看下脑科。
“衣服撩起来。”顾临霜觉得揉内关的流程差不多结束了，该进行下一步了。
苏涣：“？？？”
她连忙抽手，把自己的衣摆往下拉：“你……你要干什么啊？”
顾临霜眨眼，淡漠的语气中夹杂着嘲讽：“没兴趣睡你。”
苏涣的脸“唰”地通红，恨不得自己烂舌根。
顾临霜这么高傲，居然讥笑自己？她以为自己是谁？哟，可不是嘛，顾大影后。
她本来想说“我才没有这么想，您这么自信的吗”，结果一出口，就变成了：
“我我我我才没有这么想，您您您您这么自信的吗？”
顾临霜好笑地挑眉，玩味地注视着她，做了个唇形：“脱衣服。”
啧，看苏涣那怨毒的眼神，恨不得把自己杀了。反正是自己造的孽，谁叫她嘲笑自己的绯闻？这是报复。
只要看见苏涣情绪不对，她就畅快。
果不其然，苏涣脸上的绯红蔓延到了耳根，然后逐渐转换为赤红：“你有病啊？”
顾临霜今天怎么不大对劲？好像特别喜欢逗弄她？这是把她当成玩具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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