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乐将长剑收回后背,朝地上的肥胖女人望了一眼,看到那个肥胖女人呼吸平稳、气息均匀,顿时放下了心。
没人出事就好。
他蹑手蹑脚地走回了徐小山的房间,然后从徐小山的窗户钻了出去。
在文乐身后,一道略显虚幻的影子静静地望着文乐的背影,眼神有些复杂。
“又是你……”
他穿着窄袖窄身白布袍,生着一双独特的桃花眼。
“你又一次破坏了我的布置……”
他的眼神有些冷,望着文乐离去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忽然,房间外出现了一阵异样的波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转头望去,错愕地看到在门口玄关的位置,那个肥胖女人的身上不知何时飘出了一片深邃的黑暗。
“这是……不可知之物?传送法阵?”
他呆呆地愣了一会儿,嘴角忽然勾了起来:
“命运啊,真是难以捉摸,有趣,太有趣了。”
那道略显虚幻的影子逐渐消失,融入了徐小山的身体里。
不远处,正跟在有些不自然的郑乖巧身边,陪郑乖巧散步的叶无尘脚步一顿,似感觉到了什么,朝徐小山的房子所在的方位望去。
“啧,藏得真深。”
叶无尘小声嘟囔了一句,单手掐了一个剑诀,朝徐小山的房子所在的方向一指:
“斩!”
一道虚幻无形的剑光一闪而过。
远处,在徐小山妈妈身上浮现的深邃的黑暗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随后一点一点地坍塌,消逝。
卧室中的徐小山被这声惨叫惊醒,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忽明忽暗的灯光消失了,楼道里的脚步声也没了,洗手间也不再传来水声,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妈妈!”
徐小山轻轻地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
他心里有些慌张,急急忙忙地跑下床去,离开了卧室。
走出卧室后,徐小山的目光越过客厅,看到他的妈妈正趴在玄关。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徐小山慌张地朝妈妈跑去,但趴在地上的徐小山妈妈却忽然抬起头来。
她看了看正急匆匆地朝她跑来的徐小山,又朝空无一物的身后望了一眼,脸上浮现出惊恐。
“徐小山!”
她突然朝徐小山吼了一声:
“别过来!!!”
正朝妈妈跑去的徐小山猛地愣住。
“听话,小山,别过来,回房间去,听见吗?回房间去!”
徐小山妈妈努力保持着镇定:
“很晚了,先回房间去,好吗?”
“妈妈……”
徐小山呆呆地望着趴在地上的妈妈,表情有些迟疑:
“是不是发生什么了?我,我可以帮你的!我很强的!”
“没有,什么也没发生,你快回房间去!”
徐小山妈妈朝徐小山微笑,身体却诡异的往后移动了几分。
就好像身后藏着一个巨大的怪物,一点一点地将她吸了进去。
“我……我不信!”
徐小山颤抖着朝妈妈走近:
“你老是骗我,老是骗我!你总说爸爸很忙,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出差了,可是我听他们说,爸爸是保安,不可能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出差,你骗我……”
“徐小山!”
徐小山妈妈的声音几乎变成了哀求:
“听妈妈的话,好不好?回房间去,不要出来!”
说着,她的身体又诡异地往后挪了一截。
“妈妈……妈妈!”
徐小山跑得飞快,一下就跑到妈妈面前,抱住了妈妈的手:
“爸爸已经离开我了,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不走,听话,啊?快回房间去,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徐小山妈妈的身体移动得越来越快,她的半截身体已经消失了。
“我不回去!!!”
徐小山哭了:
“你又骗我!你又骗我!!!”
“徐小山,乖!”
徐小山妈妈揉了揉徐小山的脑袋,眼神充满了温柔:
“你……你以后要好好生活,记得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要老是熬夜玩手机。”
“妈妈,你不要走……”
徐小山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我不走,妈妈会一直陪着你,你要好好生活,照顾好自己,一定要过得开开心心的,好吗?”
徐小山妈妈的身体已经有大半截消失不见,她伸手抚摸着徐小山的脸蛋,眼角湿润了:
“宝贝,妈妈爱你,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妈妈!!!”
徐小山死死地抱着妈妈的手,全身都在颤抖着:
“你不要走!不要走!我以后会好好听话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不要离开我,我……我好害怕,你不要走好不好?”
徐小山妈妈已经无法回答徐小山的话了。
她的脑袋已经被不知名的东西吞噬,仅留下一根手臂缓缓垂落。
过了一会儿,那根手臂也悄无声息地在徐小山的怀中消失了。
“妈妈,你不要走,不要走……”
徐小山维持着怀抱的动作,但他怀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一种浓烈到极致的痛苦落到这个八岁的孩子身上,他的心仿佛像被刀子搅了进去,痛得令他只想放声痛哭。
但他没有。
这种浓烈的痛苦仿佛打开了什么恐怖的开关,一段仿佛早已藏在他脑海中的知识涌了进来,在呼唤着他,诱惑着他。
好像有一道声音在问:
你渴望拥有不再遭遇这世界一切痛苦的力量吗?
你渴望与失去的亲人重逢吗?
你渴望……拥有保护亲人的力量,令他们身体健康、平安喜乐的能力吗?
献祭……
献祭……
献祭……
仿佛无数人在他耳边呓语,向他灌输着一种渴望,渴望他的献祭,渴望他用献祭换取实现愿望的能力。
泪眼朦胧的徐小山猛地抬起头来,用尖锐的声音喊道:
“献祭!我要献祭!!!”
房间里沉寂了片刻。
一道声音宛若从虚空中浮现:
“那么,祭品呢?”
“我!”
徐小山站起身,捂着胸口坚定地说道:
“我自己!祭品就是我自己!”
在徐小山出声的刹那,徐小山周围的空间剧烈地扰动,仿佛触动了什么,又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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