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为什么？”
白方方这么问的时候觉得自己大概有点像《小猪佩奇》中的乔治弟弟，“为什么”这三字看似蠢萌，却更像是对依规行事的成人世界灵魂拷问又或是对仅因为年长自己数年便有些傲慢的人嗤之以鼻，当然她不会让自己表现得太露骨。
沈烈说：“你有没有考虑过以后？”
“为什么？为什么要考虑以后？”
他提醒：“你只在这里待三个月。”
她算算日子，确实还有两个月不到。
他一脸严肃：“两个月后，你是打算继续留下来，还是让他放弃工作和你一起回去？”
白方方一时有些转不过弯：“你是说……小高？他为什么要放弃工作回我家去？他自己没爸妈么？”
沈烈暗自叹一口气，侧脸看向她，想要说什么，似乎又难以启齿，“你俩刚才，不都亲上了吗？”
白方方很惶恐，也抬头看他：“怎么……亲一下就要一辈子在一起了？”
一时间，二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忽然便想起不久前的一段往事，随后又都别开脸去，装作无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似乎越紧张肢体便越容易不被控制，又像是谁往谁那边刻意靠近了些，两人的手不期然地碰到一处，白方方忙抬手摸了摸脑袋上的团子，再悄悄看对方时，他已将手抄进了裤兜里。
沈烈掩饰地轻咳一声：“谈恋爱肯定要考虑些实际情况，不然就是互相折腾。”
白方方忍不住问：“你每次谈恋爱都要想这么多吗？”她评价，“那样效率太低了。”
他不搭话。
白方方又好奇地打量他，“可你以前也不像这种人啊？你在担心什么？”她寻思了一会，“是放心不下小高么？”
沈烈脚步微滞，又听这姑娘道：“小高为人是比较憨厚，不过你放心，我会对他好的，我从不欺负老实人。”
沈烈一听这话，像是被呛到，忍不住咳了几声，心想他老实个鬼，嘴上却道：“小高才来我队里，还是新手，工作压力大，谈恋爱会影响工作情绪。”
白方方点头：“知道知道，我跟他好好相处，不会乱发脾气，你就放心吧。”
说话间，二人到了医生们的住所楼下。
白方方对他摆了摆手，“我进去了，你也回去吧。”
沈烈看了眼手机，叫住她：“记得再过一个小时，给你爸妈挂个视频。”
白方方说：“知道了。”
她见他要走，也叫住他。
他明知不可能，却又忍不住怀抱一丝莫名的希望，回身瞧过去，却见白方方笑眯眯看着他。
她说：“哥，记得对我男朋友好点啊！”
沈烈鲜有一个人在路上无所事事闲逛溜达的机会，不出任务的时候，他要么是在训练场，要么就是宅在宿舍里。他一路跑回家，闷热而潮湿的夜晚使他出了一身的汗，却还觉得不够，直接去健身房打拳击，和几个同事练了一圈，虽大汗淋漓但仍不觉得尽兴，裤兜里手机不停震动，沈烈停下来接了，说：“我在跟人打拳击，你过来。”
没多久，高勀就乐呵呵跑进来，勾着栏杆对他道：“哥，别练了，我请你喝酒吃宵夜去。”
沈烈忍不住皱眉。
高勀解释说：“随方方喊你小哥哥，我也喊不出口，以后就喊你哥，好吗，哥？”
沈烈懒得理，对他勾一勾手：“进来，陪我练一圈。”
“好的，哥，”高勀动作利落地跳进护栏，接住沈烈扔过来的拳击手套，问，“对了，你们两家是亲戚还是邻居啊？”
沈烈挥拳过去，“邻居。”
“啊，我还以为是表哥表妹什么的，”高勀连忙伸手护住脸，又问，“你们做邻居多久了？”
沈烈再次挥拳：“十多年了。”
高勀连忙躲开，又问：“那你看着她长大的呀，就和自家妹子一样吧……”
沈烈没说话，高勀脑门上中了一记拳头。
高勀“哎哟”一声，“等等，我去戴个头套，”他笑，“我要是伤了脸，她会心疼的……”
沈烈紧紧了手套，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
高勀嘴里还在叨叨：“哥，你放心，我以后会对她好的。”
高勀才转过身来，当脸就中了一拳，他整个人躺下去后仍有些懵圈。
沈烈走过去，居高临下地低头看他，似乎并没有停手的意思。
高勀忙护住脑袋，嘴里嚷嚷：“别别别……”眼见那一拳头将要下来，到了眼前又顿住，沈烈摘掉手套扔到旁边，一把握住高勀的手，把他从地上直接拽起来。
高勀心有余悸又不得其解地瞧着沈烈。
沈烈随手从场边抄起两瓶矿泉水，一瓶扔给高勀，另一瓶他拧开了仰头灌了大半瓶，剩下的水直接浇到自己脑袋上和脸上，顿时感觉舒爽了不少，他甩了甩了头发上的水珠，又将额前耷拉的短发往后捋了捋。
高勀忍不住夸了句：“哥，你这样老帅了！”
沈烈不妨，嫌恶道：“你有病吧？”
高勀一脸诚挚，就差去捧住沈烈的双手了，“你放心，我肯定会对方方好的，绝不始乱终弃。”
沈烈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亲一下就想到一辈子了？”
高勀笑：“我还不是怕你误会我打我嘛，也怕你去给她爸妈告状啊……”
沈烈问：“你想要一辈子，人女孩也未必愿意跟你。”
高勀连忙凑近问：“她和你说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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