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慕淡淡地道:“我不想让你昏过去。我怕你也昏过去以后,突然出来什么东西把我弄死了,你就不知道了。就算我死了,也要让你明明白白地知道,省得你怨恨。”
铃铛儿轻轻笑了起来,终于不再说话,两个人拢在一起睡过去。
这一夜似乎是一路来睡得最好的一夜。
子可和夜猫儿的腿还是老样子瘸着,夜猫儿的额头扎着厚厚的长帕,还是从他自己的绑腿上割下来的一段。子蒙的脸在和子可撕打时被抓出不少血痕。金玉银玉的脸蛋不太肿了,却有大块大块的淤青,铃铛儿的额角,也是青黑的,容格和席慕稍微好点,面上都没什么损伤。
可即使是这么狼狈难看,这伙人却能一边走一边相互拍着马屁,夸对方神采奕奕,夸对方英姿勃发,夸对方朝气蓬勃。
插科打浑后大家开始议论一会怎么敲开苗毒王家的大门,七嘴八舌的把一段不长的路程硬是弄得趣味横生。
席慕却对他们的敲门方法不以为然,看准他们最兴奋的时机泼了盆冷水下去:
“不用我们敲,苗毒王已经知道我们到了,应该是开门迎客了。”
果然听到空中一道响箭划过,发出尖锐的啸声,应该是暗桩通知主人的暗号了。前面方向又响起更尖锐的啸声,似是回应。
众人相视一笑。子可再也不小声说话了,扯着大嗓门喊道:“来得好,老虔婆速速打开大门迎接哥哥到访!”说着也不管腿上还有伤,硬是运起轻功向前方不远的大栅栏飞去。
其他人见状顿时豪气大涨,纷纷跟随飞奔过去。
三个少年一站稳,就你一唱我一和得调侃起来:
“哎呀你们看看,苗毒王始终只是苗毒王,住在深山里不能见光不说,还搭这么寒碜人的屋子,连篱笆都这么稀稀拉拉的。”
“兄弟啊,你是不知道,这叫财不外露,人家这叫含蓄呐!”
“含蓄?哥哥最不爱含蓄的人了,太含蓄就不敢出来见人了?咱们都站几个时辰了,腿脚也累了,主人家还不出来迎接,莫非是长得难看,怕吓着咱们,还在屋里贴花黄?”
“开什么玩笑!帖花黄?按理说苗毒王怎么也是前辈,尊称一声前辈,怎么也有个五、六十岁才算够辈分吧?五、六十岁的老太太,还用贴什么花黄啊?”
“兄弟你这就不懂了吧,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老太太也有追求美的权利啊!”
“我就说你的智慧跟不上哥哥这水平,我没说爱美不好呀,我只是想说,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本身就是一朵菊花了,再贴什么不就是多余了吗?你见过菊花还要装饰的吗?”
“谁说五、六十岁的老太太是菊花来着?怎么不是水仙花、牡丹花?”
“你想想呀,老太太的脸蛋,都挤成道道了,用咱们家小魔头的话说,皱纹都能夹死苍蝇,不注意看还以为是痦子呢,皱成一团不正是一朵菊花吗?”
“对对,你说得对,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是菊花没错,算我愚钝。照你这么说,不贴花黄那是在干什么呢?莫非在穿瑶裙挤□□?哥哥我可不喜欢太丰满的啊。”
这几个大嗓门,越说越大声,越说越过火,居然连□□都出来了,女人最恨别人说她老,苗毒王忍得住?
远远地传来一个绵软消魂的女人声音,说的却是汉话:“你们这些外来的汉家客人既然对我的样貌这么感兴趣,为什么不自己进来亲眼看看?外面没有机关,放心进就是。”
众人有点诧异,这难道是苗毒王的声音?老太太能有这样娇嗲的声音?这个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至少目视范围内无人,这个老虔婆的功力就这么深厚?
子可几个已经踹开栅栏小门走了进去,其他人也都不怕死地往里走。
这根本不象是一个老窝,除了外面一道藩篱与外界隔开,藩篱内就是一个偌大的花园,鸟语花香,一派和美的田园风光。
花园里人影都没一个,正当疑惑之际,又听见那个绵软娇嗲的声音远远地说:
“我那些迎接贵宾的下人还在猴子沟恭候你们呢,没想到你们这些汉人居然有本事避开他们从鬼骨洞穿过来,居然还有命到我这里,运气真是不错。不过这会下人们都出去了,可就没人招呼你们啦,你们就自己走吧。”
众人闻言丝毫不惧地继续前行。穿过大花园,转眼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黑湖呈现在眼前。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叫这个大洼为湖,因为这个湖根本没有水,只有黑糊糊的东西,飘着浓浓的腥气,叫人掩鼻。说它是湖,是因为这个大洼的中心,停着一条不大不小的船,船不是在河上江上就是在湖面上咯?这个大洼直径至少有好几十丈的样子,怎么也不象河或是江,只好说是湖咯。
不大不小的船上站了一个穿着斑斓苗装的女人,远远看去就能看到她一身闪亮的银饰,比过吃新节时容格所戴的还要华丽得多。
船上还有两个苗女,正划着船向众人所在的岸边接近。
容格低声说:“这是个沼泽。”
船在丈外停了下来,那盛装的女人掩嘴咯咯地笑起来,娇媚地说:“怎么样,我这个苗毒王、老虔婆,还叫你们这些年轻人满意吗?哦,我忘了说了,我不是五、六十岁,我只有五十三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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