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尔鼻翼间充斥着一股强烈的味道,那是属于医院的、永远的消毒水的味道,开始几天很好直到躺了快一周发现真躺不住了。下午一两点钟,正是人昏昏欲睡地时候,罗尔乘机猫出来。
也就低血压高热小毛病的事情,不知道为啥住院了快一个周。罗尔自己都觉得住院资源那么紧张,自己都白瞎了。不过想到可以不去上班,也罢,住院费医保能报销,正好是有最低起浮线的,花钱少它不报。
房间是四人间,但是其他病床都是空的,就是没有病友聊天有点闷。
之前小蓝过来看她,病房有窗户,她正在窗前数到第十片绿叶子掉下来。刚好看到一个挽着水果花篮,撑着一把黑伞的人走过来,脸挡住了,但是走路那步伐,那小弯腿,不是小蓝还能是谁。
感觉她不是来看她的,她头上簪朵白花正好可以出席她的葬礼。
曾经听过这样一句话,‘我们终其一生,不过都是在寻找能够出席我们去葬礼的人。‘
罗尔几乎穿过了东院区,来往的人少起来。三米处一棵树下,有一个小男孩坐在长椅上,小男孩长得白白嫩嫩,雪团子一样。树上不知名的花朵蔌蔌风威。
“小朋友怎么就你一个人呢?你家里人呢?”
漂亮小男孩没有什么表情,抿着嘴一言不发。好像在发呆。
罗尔呵呵干笑两声缓解尴尬,“家长教育的好好,不让跟陌生人讲话。”
也是太无聊了,罗尔去看蚂蚁搬食。
先是一只蚂蚁就叫小黑吧,小黑发现了一块大蛋糕,触角动了动,小黑原路返回,回去叫兄弟姐妹帮忙了。
过了一段时间,一个接一个的,一排排地蚂蚁大部队赶到了。
它们三五成群的把大蛋糕分成一块一块地小蛋糕,方便它们搬运。
它们分成一波一波的,蚂蚁腿只比蚊子腿粗些,它们齐心协力,力往一块使儿,把一块小蛋糕搬起来向家的方向出发。
日新月异,它们的房子也从土地结构,变成了水泥地结构。
“大人还看蚂蚁搬食。”男孩冷不丁的声音响起,把罗尔吓了一跳。
“谁跟你说大人不能看蚂蚁搬食,我还看云识天气,看花看草看鱼看鸟呢。”罗尔慢悠悠地捏了捏指尖里的草叶子。翠绿的汁液渗出来。“大人嘛,都是过期了的小孩子。”
“那你陪我玩石头剪刀布吧。”
“不玩,跟你玩还不如看蚂蚁搬家。小鬼。”
“姐姐,和我玩吧。”
“这下知道叫姐姐了,我可不吃这套。”
没想玩石头剪刀布还玩不过人家,罗尔之前也没输过这么惨,一般都出拳头的多,基本上只要多出剪刀。大概率会赢,哪知道这小孩很诡,即不光出石头,也不老出剪刀。
要不我们再玩个别的游戏吧,双手个举个1,一人轮流加,叫到两个手指都是九,九九归一就赢了。
玩了几把后罗尔就不想玩了,一次不赢两次不赢有啥意思。
小团子说:“姐姐,谢谢你陪我玩游戏,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啊,小朋友你太客气了,不用了。”罗尔表示不要。
“姐姐你就收下吧。”看着小男孩的表情,罗尔只好说:“好吧。”
“你伸手。”
罗尔依言伸手,小男孩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攥到手上。
罗尔手心感觉到一个软软的触觉,下意识弹开。“乖宝,又再胡闹。”
一双牛皮鞋停在她面前,顺着裤脚她看到了来人。
被叫小宝的男孩子没有理这个男人,只是将那只青绿色的蛇捡起来,“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条蛇了,送给你。”
罗尔对蛇本就有恐惧心理,哪怕不是真的,可是看它栩栩如生,尤其是蛇眼蛇头,静止不动都像是等待时机,出其不意要咬人一口。不像两元店那种软胶材质,怕是造价不低。
可能有些孩子就喜欢这种,不是故意捉弄她。
“谢谢你呀,我比较害怕蛇就不要了。”
“好吧。”男孩有些失落,又重新坐回去。把小蛇又揣进了兜里。
男人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香菜教教主?”
“送龟男?什么好久不见,我们就一面之缘。根本就不熟,这不会是你儿子吧。”
“是啊。”秦帻孚说。
“叔叔好。”
“你儿子叫我姐姐,我可不得叫你叔叔。”
“看来我是多了个大侄女了。”
“这就差这辈分了,罗尔悲愤交加。本来是想叫得显他年纪老。没想到自己这就成小辈的了。
她辈分小,有两个双胞胎姑姑,比她小小十几岁。喊她爷爷奶奶叫叔叔婶子。
那时她上初中的时候,见到这两个黄毛丫头,还得低头问好。
罗尔有个大姑姑,是这两个小姑姑的亲姐姐,比罗尔大二十二岁。也不知道是小时候招她不顺眼还是咋的,也没有什么矛盾。她老是暗戳戳欺负人。
她自己不好欺负,就指挥她那两个妹妹。掐她的胳膊,揪她的耳朵。好不容易有些零食吧,还被抢走,姑姑说要孝敬她们。
也不是不和大人告状,耳朵揪红了,胳膊掐青了给大人看,说是两个小姑姑弄得。
大人也不信,现场也没人作证。
论年龄吧比她小好多,论辈分吧还是她姑姑。
每次和家人告状,反而下一次就会变本加厉。
后来搬家换了新的学校,罗尔才从这种环境里脱离出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