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怒气冲冲，可等到真正到了沈渐深面前，她又窝囊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沈渐深望着她，轻轻摇晃着折扇，好笑道：“你来做什么，姨母怎么肯放你出府了？”
殷粟恼怒道：“你别笑我，你还不是一样，君命难违、你要娶那什么破烂公主，咱们谁也别笑话谁！”
“破烂…公主？”沈渐深微微沉吟，回想起那勾魂摄魄滢滢生光的玉人，心头微颤，不由摇头道，“不要胡言乱语，她可不是什么破烂。”
“还说不是，你还、你还为她说话！”殷粟小姑娘都要被他气哭了，“你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药，不过几日，心就全偏给她了！”
“粟粟——”沈渐深语气罕见地严肃起来，“我不想听见你对她有丝毫不敬。”
“你！你…”殷粟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你真是被狗屎蒙了眼！”
撂下这句话，殷粟转身哭着跑开。
“…”沈渐深绯红的薄唇微抿，一双桃花眼蒙上了淡淡的烟雾，里头的情绪朦胧沉浮、令人看不真切。
折扇被蓦然合起，发出利落的响。
他不是被蒙了眼。恰恰相反，他是真真切切地、看得分明。
公主在整个王朝的地位都是崇高的，只要皇权不倒，那么就无人能撼动公主的权威。
公主是君，他是臣。君威大过天，他若是贸然抗旨，恐怕会连累整个侯府。
他只见过公主一次，便为那人心跳躁动难以忘怀。他不敢想，若是日后长久相处，他又会如何失态。
他平时虽不着调，但还从未真正体会过男|欢女爱，对待这个主动要嫁给他的公主，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思来想去，心中烦躁，沈渐深便去茶楼见自己多年的好友，边听书，边饮茶，边说话。
“我说你，不厚道啊。”莫大公子莫无双翘着二郎腿，盯着楼下的说书人，心不在焉道，“虽说你有招蜂引蝶的资本，但这不声不响抱得美人归，整个皇城都知道了，兄弟我却还不知情。你说，你真把我当兄弟了？”
沈渐深「啪」地晃开折扇，若有所思地说道：“公主她另有所图。”
“你在朝中又没有实权，公主还能图你什么？”莫无双笑了一声，“无非是财、色。公主坐拥国库，要什么没有？也就是你这张脸格外好看些，能将皇城内的公子哥儿都比下去。我看啊，公主就是看上了你的脸！”
沈渐深挑眉道：“若果真如此，我就无需有此顾虑了。”
“怎么，”莫无双觑他一眼，“难道你还知道点什么内情不成？”
说话间，茶楼里缓缓走进三人，前面两个女子梳着丫头髻，面容清秀讨喜。
走在后头的女子身穿白玉锦缎绣金线云纹的衣裳，高贵典雅，身姿袅袅步步生莲，只是头戴帷帽，让人不难想象那薄纱之下藏着怎样的仙姿玉色。那宽大云袖下露出的一小截皓腕滢白生光，令人目眩神迷。
女子一出现，茶楼便猛地陷入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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