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带着幽绕过广场,去一个可以让他们畅饮畅谈的地方。
两只母兽给卓喂食加了盐的汤。
卓已经醒了,正把明亮的眼睛落在幽的身上,笑得虽然虚弱,却分外好看。
幽回头朝她一笑,眨眨眼,告诉她自己很好。
亲手把自己的部落交到别人手里,若说没有失落是不可能的。但失落归失落,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至少全部落的人以后都能吃上盐,用上只有夏部落独有的铜制器具。
这两样,无论哪种,都不是他幽部落能够想得出来或做得出来的。
卓满怀愧疚地看着幽,发誓要一生一世对他好。也许他早就知道她是有意的,却仍然愿意成全她,纵容她,这样的感情,就是宝说的爱。
幽,我会用我所有的力气爱你的。
宝,我帮你完成了一个心愿。以后,我不能再陪着你,因为我要去陪他了,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他。
*
庄盯着床上的沉睡不醒的元夕,内心无比焦虑。
元夕自那日三人一聚的夜晚睡下开始,便再没醒来。整整两天两夜,她紧闭着眼睛,能正常呼吸,也能喂进去些汤水,就是怎么也叫不醒。
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庄从根本上了解了元夕的为人,知道她是个好人,对于自己当初所犯的错误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曾经那些所谓的恨,在经历了自我反省和时间的洗礼之后,完全淡化。
现在的庄已经把元夕真正的当成自己的主人了。虽然她害他没了雄性,他也害得她有家不能回,二人扯平了。
现在是他欠她一条命。
刨除这个,他尊重禹,自然也尊重她。没有禹的时候,他要代替禹把她护好。等有朝一日,她们回部落的时候,至少可以凭借护着宝的功劳保他不死,而他还可以做夏部落的一员。
这就够了。
“宝还没醒吗?”
说话之人语声温润,是白。他由雄兽推着,停在木屋门前。简易轮椅尺寸过大进不去木屋的门,他只能在门口着急地观望。
庄站起来走到门边,疲惫地抹把脸,手在后脖颈的位置用力抓了两把以醒神。
不眠不休的守了两个日夜,铁人也受不了。
白抻着脖子仔细往里面看了几眼,那个小人儿安静的躺着,呼吸平缓,和熟睡的正常人没有太大区别。也许唯一的区别就是她睡的时间实在太长。
“她以前也这样过吗?”白一脸担忧。
庄摇摇头,神色晦暗。不仅她以前没这样过,就是他见过的所有的人,也没有一个这样过。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她为什么会这样呢?”
庄靠在墙壁上摇头,愁得要死,你问我,我问谁。我要是知道为什么,还用得着愁成这样?
“我想,她也许是吃了那枚果子的缘故。”庄淡淡的说出心中的猜测。他这两天仔细的想过全部的事情。
宝很有原则,不会随便做些带有危险性质的事情。她所有的超出原则的事情,也不过是那枚看上去就很特别的果子。
没人见过那种果子,更是闻所未闻。
白听了身体一震,猛地想起那天她吃果子时,风的反常举止。那只抓在元夕腕上的手如同一根尖刺,让他如芒在背。
庄的分析不无道理。
也许,只有风才知道答案。
心里有了目标,白不愿提拉,很急切地赶到风的院子那里,想要亲口问问他,对宝做了什么,害她睡这么久。
轮椅不够精致,速度非常慢,饶是他再如何心急,也只能耐下性子慢慢来。每到此时,他都无比恨自己,没了两条腿还活着干什么,离开别人的照顾做不了任何事,何必给人徒增负担。
风坐卧不宁两天,听到的消息仍是她的昏迷不醒。
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更害怕她从此一睡不醒,再也不睁开那双比星星还要漂亮的眼睛。
如果这就是最终的结果,他宁愿放她离开。
他的心很乱,恨不能拿出来好好的揉揉。
当她还在睡的消息又一次进入耳中时,他终是无法再等下去,冲出木屋,翻身上马。他摸着马鞍,心里疼得如同刀割。
那日她为他制马鞍的情景还在眼前,可那个人却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此时的风无比的痛恨自己的私心。
不行,他要救她,让她醒过来。哪怕她从此离开再也不得相见,他也要救她。
他只要她活着,像从前那样鲜艳明媚的活着。
看着她如同一个死人,他的心,真的好疼。
“风,你去哪里。”
风的脸上挂着冰雪,只抬眼看了一下,便抖动缰绳,“白,让开,我有急事,出去一下,过两天回来。”
白挡住整个入口,看着他的眼睛,淡淡地问,“什么事这么急?告诉我。”
风双眸一立,寒气顿时上涌,那是不同于十几岁少年的寒锐,简直锐不可挡。
“回来再说,让我出去,我很急。”
白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不由怒了。可面上却越发的沉静,双眸如古井深潭,怒意却怎么也挡不住。他月亮一样明朗的眼睛里,愤怒似乎就要流淌出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
风心口一紧,立刻移开眼睛,不敢看向白,脸上是掩不住的慌乱,“我没有。”
“你有,你给她吃的那枚果子有问题,对吧。风,你害了她。她为我们做了很多,从没做过对你不好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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