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品初看着她,见她将脸埋进厚围巾里,便也没继续说话,只略微加快了步伐。
到了餐厅,进到提前预定好的一个小包间,林思末将这家的特色菜品点了几样,又将菜单递给对面的周品初,让他再点。
周品初接过菜单,拿在手上,低头大略翻看,没看几页,便抬头对她说:“林老师,今天我来请你吧!”
“不用不用!”林思末赶紧摆手,“我们不是提前说好了吗,等论坛结束,我请你吃饭的!”
周品初复又低头,抿着嘴笑笑,将点定的菜品指给身边的服务员。
怕他执意请客,林思末又补充道:“论坛的事情,真的很感谢你,要不是你的帮助,估计今年又请不到这两位教授了,我也没法和主任交代。”
周品初默默将外套脱下来,轻轻放在椅背上,又转过身,正视林思末,微笑着说:“那你不生我的气吗?你准备那么久的论坛,最后却交由我负责了,不怪我吗?”
这话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笑着反问:“我要是生你的气,还会请你吃饭吗?”
“说的也是。”周品初弯起嘴角,将双臂环着撑在桌子上,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
“不过,说到底也是因为我,才让你失去机会的,所以这顿饭,就当我向你赔罪吧!”
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林思末倒茶,又给自己也倒上一杯。
“周老师若真想请我吃饭,那就下次再请吧,最好请我吃点贵的!”林思末调笑道,她很巧妙地抓住了一次继续交往的机会。
周品初抬眼,轻轻一笑,说:“好吧,你都这么说了,我只好从命。”
他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捏着茶杯的手白皙干净,指甲修整,指节分明,看得林思末喉咙发紧。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发现,自从自己对周品初上了心,她就特别留意男人的一些细小举止,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虽然还不至于勾人心魄,但却能很轻易地骚动她那敏感的恋爱神经。
林思末也抿了一口茶,低头想了想,好奇地问道:“我听吴院长说,周老师家里经商,可据我所知,很多经商的人家,都会让子女继承父业之类的,那周老师怎么想着来高校教书呢?”
怕话说得不妥,她又补充道:“我随便问问而已,毕竟我没有接触过,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没关系。”周品初摇头,又轻轻挑眉,对她说道:“经商多没意思?”
林思末虽然从吴院长那里对周品初略知一二,但却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
她有些惊讶于他的回答,便问:“那在高校教书就有意思啊?”
周品初却反问道:“林老师觉得呢?”
林思末想了想,点点头,又试探性地笑问:“不过,我是没得选,可周老师的情况,应该不会和我一样吧?”
“我也没得选。”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徘徊。
她更加不解他的回答,按理说,他的选择应该会更多吧!
见她疑惑,周品初解释道:“可能太熟悉家里的环境,有些乏味了,在高校里,还能清净点儿!”
“清净?你确定?”林思末睁大眼睛,一脸惊讶地盯着他。
可能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惊到,周品初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
只听林思末冷笑一声,道:“我们这一行,除了上课,还要搞研究、申项目、发文章以及处理大量行政工作!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看似一年里有寒暑假,上完课就可以回家睡大觉,可是谁又知道,我们寒暑假不是在做项目,就是在写教案,就算下课回到家,还得对着电脑,处理学校和学院交与的各色工作,随时随地准备解答学生抛过来的各种脑洞问题……周老师,你是不知道,我经常半夜十二点以后,还在回复学生的微信!所以,请问周老师,我们哪里清净啦?”
她口吐莲花,又说得一本正经,比划着手势,变换着表情,看得周品初禁不住笑开来,又将刚上桌的宫保虾球给她夹了一颗。
“那既然这么累,林老师为什么还在坚持?”周品初细细端详着她,饶有兴致地问。
林思末微微抬头,见他的眉眼清隽,眼波柔和,不禁又一次打开了话匣子。
她笑笑,说道:“其实都是顺其自然的事情,我博士毕业时,参加了人文学院的面试,是吴院长给了我留校任教的宝贵机会。我喜欢明德,喜欢人文学院,也喜欢待在学校里,更喜欢站在讲台上。所以,就算收入不高,就算会忙会累,但想着,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生活就不会乏味。”
她只顾着说,忽然意识到,原本是自己在问他问题,可每次都被他绕进去,反而自己陈述了自己的问题。
她有些恼,看了看对面的周品初,调侃道:“可周老师不一样啊,不用担心物质基础,也有条件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为何不选个更轻松的工作呢?”
周品初淡淡一笑,“你又怎么知道,我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才来的高校呢?”
林思末微怔,他说得也没错,有充足物质基础的人,才更有可能也更会深入投诸兴趣爱好之中。
此时,服务生已将红酒醒好端过来,林思末忙起身,给周品初斟酒。
“上次,我看周老师酒量很好的样子,所以这次特意带了红酒,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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