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天蝎的面具掉落，天女们惊呼着逃出去。
如果看到娘娘的容貌，她们就会与之前的天女一样，成为娘娘的口中餐了。
“既然这样，我也不与你多费口舌了！”天蝎身后的蝎尾突然伸长，向东倾黎突刺过去。
东倾黎灵活躲开，向上一跳，落在房梁上。
“刺啦……”智言的身影忽然挡在了天蝎面前，一手抓住她大腿粗的蝎尾，手上的佛珠与蝎尾发出激烈的摩擦声，她的长尾就这么被一个八九岁高的少年，轻而易举的牵制住。
只是被抓住了尾巴，天蝎却浑身动弹不得，她怒道：“智言！”
“娘娘，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不得杀生。”智言声音冷淡，虽喊着天蝎的尊称，却没有半分敬意。
智言手里的佛珠化作一道金光，牢牢套在了天蝎的尾巴上，原本攻势汹汹的蝎尾，顿时耷拉在地上，失去了活力。
蝎尾被封印，天蝎变得格外不耐烦，“我知道，老秃驴。”
东倾黎双手环胸，姿态闲适，“您二位莫要窝里反啊！”
听了这话的天蝎，表情一度十分精彩：“满口胡言。”
就算蝎尾无法使用，但天蝎的本事，丝毫不输自虚境的东倾黎。
她向上一跃，嘴巴无限制的张大，生出两只锋利的尖齿，直接咬断了东倾黎所在的房梁。
房梁的断口上，留下了被腐蚀的痕迹，不仅发黑，还冒着白烟。
“横梁很脏的，老妖婆！”东倾黎抚去沾在衣服上的灰尘，嫌弃道。
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管这些……智言似乎想起了什么事，脸上的笑意一闪而过。
“找死！”天蝎步步紧逼，两人开始了疾风暴雨式的攻击。
神庙经受不住两人的破坏，顷刻便坍塌为废墟，不少居民被这番动静吸引过来，但看到的依旧是完好的神庙。
也没有发现空中战况激烈的东倾黎与天蝎。
“海市蜃楼。”
智言使用了佛域又一失传的咒文，如果他们在走近些，就会发现那不过是一层虚影。
东倾黎和天蝎战斗时，还分心注意着智言，自然没错过他的动作。
“天蝎！”东倾黎抬起长腿，狠狠踹向天蝎的腹部，“你还不让那个和尚来帮忙？”
天蝎吐出一口血沫，“那个老秃驴怎么可能帮我，你就等着我咬下你的肉好了！”
说完，她舔向指尖，当舌尖碰到上面的血迹后，她一愣，继而把三个手指上的血舔得干干净净，看着东倾黎的目光更加疯狂热切。
“且不说你能不能做到，就算你能做到，不觉得胃口太大了吗？”敢吃上古神兽后裔的肉，真不怕爆体而亡。
东倾黎的脸上虽然挂着被天蝎抓破的血痕，但看起来，要比天蝎的情况好太多。
她的身形升到天蝎的上空，双手翻飞不断结印记，身上的灵息陡然上升，竟隐约有种升息境的威压。
“幻浮华。”四条遮天的狐尾，在她身后一闪而过。
一入浮华境，梦沉繁千世。
幻浮华，依靠灵力为基础，是九象之中唯一可以越级施展的五尾秘技。
天蝎来不及反攻，便被笼罩在了幻浮华之中，她不甘地合上眼睛，身体从空中坠落，把神庙仅剩的房顶彻底砸碎。
智言神情淡漠，没有任何反应。
“相比天蝎，我对你更感兴趣呢……”东倾黎落在他的身边，眼神好奇，“佛域之人，怎会出现在这浮屠塔里？”
“让我猜猜，你是谁……悲揭菩萨？不不不，有传言说他出现在东海，难道是苦贤菩萨……”东倾黎故意胡说，实则悄摸摸地注意着智言的表情。
“看来公子对佛域很是了解呢。”智言忽的轻笑一声，他的笑容似乎有着独特的感染力，能令见者心喜。
恍惚间，东倾黎想起了幼时的一件事。
那时，她初入佛域法堂。
没有慧根的她根本对佛祖的讲经没兴趣，第一眼注意到的，则是佛祖身旁那座仪容俊秀庄严的金身佛像。
只是一座佛像，竟与迦叶尊者并侍佛祖左右。
外公说那是阿难，佛祖一直挂念的弟子。
一千五百年前的一道天雷，引发了佛域藏经阁的大火，许多珍贵的书籍都被烧毁，佛域却无人能够补全。
菩萨曰：“相如秋满月，眼似青莲华，佛法如大海，流入阿难心。”
阿难多闻第一，如果阿难在，他必能还原藏经阁所有损毁的佛经古籍。
“阿难尊者……”东倾黎难以置信的看向智言。
消失了两千年的阿难尊者，原来一直呆在修罗域吗？
根据天蝎所言，那么上一个进入浮屠塔的人，便是阿难了。
天蝎作为守护者，处于浮屠塔的一方世界，就算有着外界的记忆，也不可能对时间的概念依旧清晰。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别人告诉她。
“很久没听到别人这样叫我了。”智言，不，阿难尊者面上带着一丝怀念。
“您为何被困在了这里？”东倾黎惊讶道。
以阿难尊者的能力，按说不可能困在浮屠塔。
毕竟他的天资，堪称佛域之首，如果连他都能没出去，估计别人更出不去了。
“不是我被困在这里，而是有人需渡。”阿难尊者转着手上的佛珠，微微一笑。
“是天蝎？”虽是询问，可东倾黎心里已有了肯定的答案。
她就说怎么可能会有人同时拥有正邪两股气息，如果造就这一切的是阿难尊者的话，就解释的通了。
“她本是人类。”
阿难只说了简单的五个字。东倾黎却听出佛家之人特有的慈悲。
他继续道：“天狐血脉，你应是白卿之子了。”当年那个小不点的孩子，性子真是像她。
聪颖机敏，嫉恶如仇，一样喜欢得理不饶人。
阿难抬起手轻轻一招，一座缩小的塔碑从神庙的废墟下飞入他的手心。
他把漆黑的塔碑的交给东倾黎，看着她的目光，带着长辈的期许，“孩子，出去后可否代我给佛祖问声好？”
“天蝎证得阿罗汉果之日，便是阿难回归之日。”
一瞬间，东倾黎仿佛看到了他身后种种光明相，普度众生，祈福灭祸。
她重重的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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