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救人
再次入寺，王遇之没给觉痴半分客气，支使左右四下搜查，尤其是直奔了僧房先去搜。
不多时，果真执金吾的北军从僧房中搜出了几个人，穿着的倒是僧侣的衣服，可实实在在就不是出家人！
这算是人赃并获，饶是觉痴巧舌，也再无可分辨。
崔长陵的紧张，在那一瞬间，松了下来。
可他一一点过，果真只有六个人。
另外一个，到底去了哪里……
“王家小郎君现在何处？是什么人在看着？”他语调透着寒凉，整个人像是才从黄泉而来，周身寒意逼人。
觉痴跪在地上，仍旧是双手合十状，念了句阿弥陀佛：“小郎君被关在暗室，无人看守。”
“无人看守？”崔长陵附身下去，弯着腰，几乎与觉痴脸对脸的，“觉痴，你助纣为虐，再念一句阿弥陀佛，不怕佛祖怪你吗？”
觉痴浑身一震：“贵人此言……”
“当日行凶是七人，今日从你寺中却只搜出六个，另有一人，去了哪里？”崔长陵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事到如今，你还敢隐瞒？”
觉痴的双手合十，像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即便是崔长陵这样恶语相加，他仍未曾将手放下来：“贵人昨日入寺，贫僧露出诸多破绽，便是希望贵人聪慧，能够察觉出不对来。贵人派人潜入寺中，贫僧并非不知，可贫僧未与人言，就是想叫贵人早日把这些人抓捕归案——”他尾音拉长了，终于抬起头，与崔长陵四目相对，“贵人却说贫僧刻意隐瞒，若是贫僧有意替恶人隐瞒，在贵人手下将军们潜入寺中时，贫僧就该助他们脱身才是。”
这一番说辞，倒真想是崔长陵先前所想。
如果不是王遇之昨夜里提及那段往事秘闻，他今日或许就轻易信了觉痴，只道觉痴是无辜的。
眼下觉痴越是这样说，他越觉得这大和尚在故作姿态。
但是庾子惠那里还没有任何消息，他说什么，觉痴都大可不认，也很有可能，从一开始就确实是他想多了。
崔长陵略敛了煞气，站起身来，又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这么说来，入寺时，便只有六个人？”
觉痴点头说是，多余的话，一概不说。
王遇之是早带了人去他所谓的暗室救人的，这里便只有崔长陵带了二十来个人看着这伙子人。
人没救出来，不好带他们先回廷尉府，崔长陵又一心想着莫名失踪的第七人，于是脚尖儿转了个方向，在一个容长脸儿的男人面前站定住。
“你——”崔长陵音儿一沉，“入寺时，你们是七个吧？”
却不料男人摇头，抬头时更是一派镇定自若：“入寺只有我们六个，老大是后来悄悄的入寺几次，这群秃驴都不知道。”
他说老大，这令崔长陵眯起了眼。
看样子，失踪的第七个人，才是他们的头儿，也就是当日打伤许渡，接着打昏王羡把王羡带走的那个男人。
许渡说，觉痴的眼还有他的眼神，像极了那个男人，会令他不寒而栗……
崔长陵下意识去看觉痴，觉痴却如老僧入定一般，看起来是那样的无辜。
这大雄宝殿前，他宝相庄严的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口中默念着什么，真像是无辜受牵累，只是为了保护合寺僧侣的虔诚僧人……
崔长陵复又去看那男人：“那他现在在哪里？”
男人又摇头：“从我们二次入寺之后，老大的行踪就飘忽不定，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离开了明昭寺？
没听王遇之说起，今日还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出入明昭寺啊。
“觉痴，他们住的僧房，原本住在里面的六个人呢？”崔长陵摸了摸鼻尖，“该不是，你为了众僧侣性命无虞，杀了他们，好腾出房间来，给这几个住进去吧？”
觉痴面露怒色：“佛祖面前，贵人慎言！贫僧派了他六人出寺，往各名寺中寻高僧指点了。”
不是杀人灭口，反而想法子保护了那六人，令他们无性命之忧。
眼前的觉痴，真像是慈悲为怀，胸怀苍生的佛祖。
可崔长陵没由来觉得，这一切都是皮，是觉痴戴在脸上的假面。
等到这张皮被撕开的那天，内里，还不知藏了什么样肮脏见不得人的东西。
觉痴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太有佛相，可就是这样的人，才最不该是佛。
崔长陵深吸了口气，没再问什么。
身后有人叫令君，带着抽泣哽咽，更满是委屈可怜。
他的心，霎时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揪起来，猛地疼了一下。
崔长陵回身，见王遇之搀扶着王羡缓步而来。
她走得慢，又一跛一跛的，人也很狼狈，不用想也知道她吃了很大的苦头。
他三两步下台阶，走的又快又急，终于也成了脚下生风的那种人。
他停在王羡面前，想伸手，却无从下手。
王羡是个最善解人意的，冲着他咧嘴笑，又压低了声，不叫别人听见她的话：“我听二兄说了，夫子真厉害，不然我费尽心机叫他们去刘记给我买金丝党梅，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崔长陵终于找到了理由，一抬手，揉上了她的小脑袋：“是你厉害，晓得这样子传递消息。”
“这算心有灵犀吗？”王羡歪头，却不躲他的手，“我想什么，夫子全知道，所以才知道，那是我在传递消息呀。”
他满眼的感动，满心的感激。
感动的是她的乐观，她在安慰他。
感激的是上天有眼，让她安然无恙的回到他身边。
一旁王遇之把二人的举动还有这样一番话全看在眼里，听进耳中，细细的品，怎么都觉得别扭。
学生和夫子间，也有说心有灵犀的？
崔长陵明知面前是他们王家女郎，不是真正的小郎君，却还动手动脚？
揉脑袋这举动，若是放在他们兄妹，那是宠溺，可放在外人身上，是不是有些亲密过头了？
偏偏小幺还不躲开？
无数个念头在王遇之心头闪过，只是眼下最要紧的是这案子，是王羡的身体，他无暇追问这许多，只是牢牢的记在心里，只等着往后要好好地同崔长陵掰扯掰扯####昨天只更新了一章，今天三更弥补一下子~~觉得不够看记得要留言呀，给你们比小心心啦，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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