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那天,偷吃的若儿,调皮的神情,害羞的模样,自己就那么傻傻地和她做了那个约定。其实,那约定的那一刹那就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还有那一记冷箭,到现在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从小到大,自己第一次替别人梳发髻,虽然那个发髻是雨贵人最喜欢的式样,以前看婢女为雨贵人梳过很多次,暗暗记在心里。看到若儿欣喜又害羞的表情,心中一时情不自禁想要将她揽入怀中,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拥着若儿入睡,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心便被一种柔软的东西填满。只想要永远都这么看着她,只想要永远都这样搂着她。心里暗下决心,以后不能让任何人伤害她。
结果,伤害她最深的,却是自己。
听见若儿说,不愿与别人共侍一夫,听见若儿说,她要的是一心一意。自己突然害怕了,害怕自己太过于喜欢她。其实,是害怕自己失去她。自己的心已经被她占据,而她的心,却始终不能明白。不愿共侍一夫,那不是否认又是什么?于是疏远若儿,只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失去她,只是因为自己那身为帝王的骄傲。
那日,竟然对若儿说出那样的话,自己的心实在不能原谅自己。看着若儿绝望的眼神,渐渐远离的背影,心一阵阵抽痛。
看见若儿宁愿选择吟风的兰觞也不选择自己的幽荷,心中那种刺痛无可言表。于是,被嫉妒冲昏了头的自己将云凡许给了吟风。
每天偷偷在幽兰小筑外听若儿弹克拉维卡,清丽的琴音总是让自己觉得自己和若儿很近很近。
明明知道事有蹊跷,明明知道若儿是被冤枉的,但是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生气,就是很愤怒。将若儿打进了冷宫,任自己恨她,任自己为她编造各种各样的罪行,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只让自己更加痛苦,更加难受。若儿,我是那么得那么的爱你啊……
从没有想过冷宫会那样的不堪,从没有想过,若儿会在冷宫中被折磨成那样。她一心要走,自己也知道,没有资格去挽留她。我不配啊。自己那么伤害她,明明下定决心不会伤害她,却还是在伤害她。她没有什么血色的面孔,她瘦削的下巴,她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子,她那在冷宫中被折磨得没有了神采的眼睛。这无一不在自己心里暗自怨恨自己的无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忍,就是不舍。不想放她走,一点也不想。但是,自己没有资格留她了。
于是答应若儿放她走。
送她离开的那一刹那,恨不得自己就是那马车的轮轴,就想要那么的看着她,只要知道她在自己的附近就好。
但是,不能。
因为,自己是一国之君。
身后的烟花无比的灿烂,但是,自己的心情却无比的阴霾。
知道若儿被绑架,自己甚至快要疯狂了。日夜兼程赶到芾洛,到处寻找若儿。直到,看见那个对着全身是血的吟风、双眼已经失神的若儿,心中又是一阵抽痛。
当自己见到源曦的时候,再一次动摇了。
究竟自己是喜欢若儿,还是因为若儿和雨贵人相似才喜欢她?为什么自己见到源曦的时候还是会情不自禁?为什么自己见到源曦的时候会那么担心自己会因为源曦再一次伤害若儿?
故意疏远若儿,面对源曦,一次又一次的情不自禁。而源曦的话也让自己犹豫不定。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如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小时候雨贵人的影子一直徘徊在心中不曾散去,若儿,雨贵人,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直到若儿在无名宫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我恨你,你知道吗?”若儿微笑,竟有几滴眼泪落下。
“我知道。”
“我爱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
“你爱我吗?”
自己沉默,没有回答。
因为那时,依旧不清楚自己的心。若儿渐渐变得透明,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只留下她的衣物散落在自己的怀里。
那一刻,突然很难受很难受,眼泪不由自主地如同断了线般的落下。
那一刻,才明白,自己爱的人是若儿。
因为自己的软弱,因为自己的犹豫,如果,那时回答她,自己爱她,也许……
莲方皇后让若儿失去以前的记忆是正确的。
不让若儿再去感受以前的痛苦。自己会永远好好的照顾若儿。
“吟风,我来这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想我还是回去吧。”吟泽实在是想念那个小小的人儿。
“我知道了。皇兄,你回去吧。好好照顾若儿。”吟风微笑,带着成全与祝福。
“你保重。”吟泽轻轻地拍了拍吟风的肩膀。
日夜兼程回到芾洛,刚到达萧府,迎面飞奔而来的就是若儿。若儿一把抱住吟泽:“吟泽哥哥,我好想你!一个人去后山一点也不好玩,没有你陪我玩,若儿好无聊。若儿真的好想吟泽哥哥。”
吟泽惊喜地看着怀中的人:“若儿,你真得很想吟泽哥哥吗?”
若儿抬起头,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闪着愉悦的神采,她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若儿,你愿不愿意永远和吟泽哥哥在一起?”吟泽抱着若儿就不愿意放手。
“永远?”若儿有些不解的看着吟泽。
“嗯。永远。我会永远永远对若儿好,不会再离开若儿,若儿,你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你愿意嫁给我吗?”吟泽认真地看着若儿。
“嗯。”若儿将头埋在吟泽的怀中,满脸绯红。
萧正坤在一旁欣喜地微笑,而吟泽的脸上也布满幸福的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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