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悄悄地躲在树上一动都不敢动,只能听见树下面传来的声音。
“你们从后面的洞中向外搜索,昨天,她在这里停留了很久。”若儿听见向晚有些冷酷而严肃的声音,“我留在这里。”
“遵命。”侍卫很恭顺的回答。
侍卫有些吵杂的声音渐渐淡去,若儿还是不敢有太多的动作,只是有些大胆地向树下看去。这时,突然听见向晚冷峻却又不容反驳的声音:“下来吧。”
若儿心惊,但是,不知怎么的,却顺从地从树上回到地面。
静静地打量着狼狈的若儿,向晚突然说话:“不好奇为什么我知道你在这里吗?”向晚的脸上带着冰到极点的冷笑。
“因为你是故意打开后院的门的吧?”若儿没有表情地看着她,心中有一些矛盾。
“因为你的行踪我很容易就猜到。”向晚得意地看着若儿,眼中的冷意却没有消失。
“所以,你告诉我今天龙泽帝要来?难道,这句话是假的?”
“这句话不假。只是很想知道你有什么能耐,能让吟泽为你死心塌地的。单凭那一点,不成立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若儿突然表情变得很冰冷。
“吟泽和吟黎的同母异父的妹妹。”不知为什么,向晚的嘴角突然多了一抹讽刺。
同母异父……
难道,荷妃她……
若儿看着向晚嘴角的讽刺,突然感觉到背脊一片冰凉。
“想知道荷妃怎么死的吗?”向晚的微笑中透着一丝悲哀。
“不是先皇下令所有嫔妃都要陪葬吗?”若儿回答。
“那个人不是荷妃。其实,荷妃本来可以不用死的,死的是她的替身,也就是她的亲妹妹,那个早已丧失说话和行动能力却和荷妃长的一模一样的妹妹。但是,荷妃最后还是死了,她是被吟泽亲手勒死的,然后被随意丢弃在了郊外的乱坟之中。”向晚的脸上有那一抹残酷的微笑。
吟泽,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若儿觉得不敢置信。
“难道,因为他知道你不是先皇的女儿?”
“吟泽很久之前就已经知道我不是先皇的女儿了。”向晚顿了顿,“他杀荷妃仅仅因为荷妃杀了雨贵人。”
荷妃杀了雨贵人,所以,吟泽杀了荷妃。
虽然,若儿自以为很能理解吟泽的心情,但是,却没有办法理解,他居然为了一个人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你因为他杀了荷妃所以你恨他?”
“不是,我不恨吟泽。”向晚微笑,“我恨,为什么我的母亲是荷妃。”
平淡的语气,平淡的微笑。
没有了讽刺,没有了冷酷。
若儿甚至完全不能清楚向晚现在的心情如何。
她,恨的是自己的母亲。
生下自己的母亲啊。
“荷妃,对你不好吗?”沉默了一会儿,若儿问。
“不,她对我很好很好。我是她和她最爱的男人的孩子,她怎么会对我不好呢?”
“那,你为什么要恨她?”若儿不解地看着她。
“我是一个,自己的亲生父亲,为了自己去死的人。我是一个,自己的亲生父亲,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人。我是一个,硬生生地毁了自己亲生妹妹幸福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我是一个,有着心肠恶如蛇蝎的母亲的孩子。”向晚的眼中淡定的冷漠却又夹杂着哀伤,“你觉得,我还有理由不恨我的出生吗?”
若儿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却能体会到,向晚满满的惆怅与悲凉。终于明白,为什么向晚听见那首诗后竟会如此失态。
看似美丽,实则,忧伤。
“我的父亲,是荷妃妹妹的丈夫。荷妃妹妹之所以不能说话,不能行动,是因为,荷妃下了毒。”向晚很平静地说,没有愤怒,没有忧郁,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那为什么要帮吟黎?”
“因为,吟泽的心,和荷妃一样的冷酷。”
“吟泽,他没有……”若儿为他辩解。
“那是因为,你,让他的心不再冷酷。”向晚眯起了眼睛,“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发觉,你像一个人,也是因为这个发现,我才明白,为什么吟泽会爱上你。”
“像一个人?”若儿有些诧异。
“雨贵人。”向晚平静地说出了三个字。
心中似乎有某一块地方坍塌了。
瞬间,脸色变得苍白,若儿突然觉得有一种无力的无奈惆怅充斥着她的全身。
“吟泽对雨贵人的迷恋是众所周知的。”向晚的话残酷地刺着若儿的心。
“我和她相像?”忍着心中的痛苦,若儿还是故作镇静地直视着向晚的眼睛。
“语气,神态,还有,淡泊的意识。”
“那你,为什么还要故意让他们走?”若儿岔开话题,雨贵人的话题,让若儿觉得混乱与迷茫。
“我不想这么快就让他们找到你,我想放你走。”向晚微笑,半是明媚,半是忧伤,“我很好奇,一向冷峻到可怕的吟泽究竟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那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走了?”若儿看着她,有些探究的意味。如果现在去想,吟泽会做出什么,只会让若儿变的混乱,在逃离的关键时刻,人,绝对不能混乱。
“可以。建议你从前面绕到后面走。能逃多远就要看你的运气了,这场戏能不能好看,能不能精彩,都要看你能逃多远了。”向晚的微笑竟然让若儿想到龙泽帝当初答应和若儿约定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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