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惠,你一直都是跟着我姐姐的吧?”若儿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这件事情。
“嗯。兰惠的确一直都是跟着静妃娘娘的。”兰惠毕恭毕敬。
“那么,你知不知道静妃与凌容华的关系如何?”若儿看着兰惠的眼睛。
“静妃娘娘与容华娘娘并没有来往。”
兰惠的眼神淡然,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那天,你见到皇上没有?”若儿沉默了一会,突然抬起头问她。
“没有,我只是请勤昆殿的公公通报了这件事情。然后……”兰惠,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地回答。
“我知道了,没什么了,你下去吧,把溪云叫来。”若儿打断了她。
兰惠应了声,退了出去。
“娘娘找溪云什么事情?”溪云走了进来。
“你帮我去静心宫看望齐妃,多包点银子给门口的吴公公,让他善待齐妃,给齐妃的伙食提供得好一些。”
“溪云知道了。”
若儿看着太医给的调理方子,感叹了一下古代的纯天然。
玫瑰花瓣沐浴,玫瑰花蜜和木瓜泥调和用来敷体,燕窝与冰片每天都必须食用,茶水中浸泡金盏花,早晨饮用柠檬片泡制的牛奶,番茄和蜂蜜每天中午食用。牛奶洗脸,每天都需要服用宫中特制的凝香剂。贡橘、苹果、黄瓜、猕猴桃等等全部变成主食。
刚开始几天还觉得挺新鲜的,到后来就觉得很烦了,每天都是这些,让若儿觉得很腻。虽然效果很不错,但是,若儿还是决定要逃避吃这些东西。她偷偷地将燕窝、番茄蜂蜜、还有水果之类地藏了起来,晚上,让溪云给齐妃送去。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龙泽帝竟然全部都知道。他不动声色地又给若儿加了用中药熬成的药膏。
自从回到凝影宫,若儿就没有出过宫,除了有的时候去幽兰小筑找琴瑟与瑾瑟玩。她重新整理了乐谱,全部都交给了琴瑟。算是走之前的交代。
以后,真的不想再回来了。
以后,也真得不能再回来了。
若儿在幽兰小筑里和瑾瑟继续学着古琴,趁琴瑟不在,瑾瑟偷偷和若儿说:“若儿,这琴,能不能换一架给您?”
“我并不介意啊。”若儿微笑,毕竟,古琴对于若儿这个初学者来说,没有什么差异。
“晴赫是琴瑟最喜欢的一架,这是有原因的。因为,这架琴,是七王爷送给琴瑟的。七王爷大婚,琴瑟就像丢了魂似的。在琴瑟17岁时第一次见到七王爷,她就喜欢上了他。虽然,明明知道没有结果,明明知道地位相差,但是,琴瑟就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七王妃位空缺,琴瑟并不曾奢求成为七王妃,她一直都只想就这样好了,每次只要能看见七王爷就好了,知道七王爷好好的就好了。但是,偏偏七王妃是云凡,这让琴瑟不能接受。”
“为什么?”若儿很好奇。
“因为,云凡的琴艺,让琴瑟觉得自己永远都赶不上,永远都无法超越。琴瑟,很自卑。”
“那么,她……”
“那天晚上,琴瑟一个人在房间里哭,独自抱着晴赫整个晚上。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她甚至不让我进她的房间。”
“琴瑟,她很坚强的。她一定是不想让你担心。”若儿觉得自己完全能够体会琴瑟当时的心情,无助、忧伤、自卑、孤独。
“第二天,她就缓了过来。为了我,为了所有关心她的人,她一直强颜欢笑。看着她对我微笑,就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的,我心里痛得无以复加,甚至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越微笑,我越想哭。”瑾瑟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
“瑾瑟,你不要紧吧?”若儿担心地看着她。
“我不要紧。我当然要陪着琴瑟坚强,我要安慰她,我要支持她。所以,我不希望,她将晴赫送出,这毕竟对于她来说,真的是一段很美好很美好的回忆。不能忘记,当她抚起晴赫时那一脸温柔的表情,不能忘记,当她提起七王爷的时候,那一脸幸福。这是她的回忆,哪怕她想要忘记,我也不能就这样让她埋葬这些,我怕她会后悔。逃避,比面对更可怕。”
“瑾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要守护着琴瑟,一直一直。这琴,我也不会带走。我即将要出宫,这琴,作为琴瑟的回忆,我自然更不会要。你就替琴瑟好好珍藏,我想,以后,琴瑟一定会需要的。”
瑾瑟看着若儿,点头。
离开幽兰小筑,若儿走向静心宫。
门口的吴公公毕恭毕敬地给若儿做了一个揖,谄媚而夸张的笑容,让若儿心中顿生厌恶。
不过,为了齐妃,若儿还是忍了忍:“以后,还要请吴公公多多照顾齐妃姐姐。”说完,溪云就在吴公公手里塞了银子。
吴公公又是一脸献媚。
若儿走进了静心宫,静心宫还是一如既往的破旧,杂草丛生、满目苍凉。
若儿突然又开始同情起吴公公了,宫里的公公都知道,静心宫当差是最占不到油水的。吴公公的宫服都是破旧的,人也是面黄肌瘦的。通常都是一些体弱多病、遭人挤兑的太监才会安排在静心宫当差。
其实,吴公公人也不错,至少,他曾经向送饭的太监提过几次要改善齐妃和若儿的伙食。
进入主殿。
主殿还是一片昏暗,灰蒙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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