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一桩蓄谋已久的穿越，明晃晃到她都没办法自己骗自己这是意外。
说不定还有其他走地狱模式的玩家......
洛扶殷垂下了眼帘，挡住了眼里的沉思。
“小玩意儿？”楼朔月笑了笑，“的确是小玩意儿啊......”
玉晓茯苓丹对于一些天赋颇高的武者来说并不算什么，他们凭借自己的天赋就能踏踏实实地跨过这道鸿沟，只要不出意外，这群人大多都能在三十五岁以前进阶先天。像楼朔月之流，出生大家族，武道天赋极高，寿数本就较一般人长了一倍不止，玉晓茯苓丹就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了。
“天赋极高者在于少数，大部分人还是会需要借助玉晓茯苓丹冲击先天。武道么，一为长生路漫漫，二为上天与入地，三为主宰命与道，四亦逍遥无所羁。哪怕是我这个天生无法习武的人，也知道这些人的渴求在哪里。”
楼朔月脸上一下子就没了笑意，他突然记起，史籍中有记载，天生绝脉的人根本活不过一百三十岁，有的甚至连撑过一百二十岁都成问题，也就是说......
他猛地看向了洛扶殷，发现对方的表情稀疏平常，眼里也没有任何不甘的情绪。
——完全欣然接受、坦然面对自己的寿命或许会比常人更短的事实，似乎只是在等待着必然会来临的毁灭。
“你为什么能够这般冷静地面对死亡？”
楼朔月忽然间很想问她这一句话，却发现自己根本问不出口。
他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洛扶殷”这三个字或许代表的就是一个厌恶人世、漠视自己生命的标志。只要给她机会，她可以为了目标什么都敢做，决绝到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希望。
*
王掌柜从洛扶殷这里拿到了三个环节，分别是论诗，论事和论道，围绕的则是来自修佛者的一个命题——性具善恶说。
众人在得知了题目后还在暗自感叹着这琴公子怎地和伽蓝寺那帮秃驴一个德性，把好好的一个诗会变成了和尚念经。然而，由于琴公子给的报酬过于丰厚，哪怕这命题再难，众人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尤其是到了论道的环节，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瞎逼逼什么的都有。
有的人甚至说出了“正道为善，魔道为恶”这种干巴巴的、没有丝毫营养的论断。虽然魔道在武道的修行上的确剑走偏锋了些，但在泛古大陆强者为尊的大环境下还算不上什么错处。大家都是凭各自实力说话，如何拥有这样的实力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偏要在这两种道路上分个好坏，这就不太好了吧？
“倒是有那么点意思了。”有旁观的人咂摸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性具么，我听说‘一念三千’和‘性具善恶’还是有点区别的。能弄清楚这个命题的人，要么就是修佛者，要么就是修道者，还有一些真正厉害的大佬。可这样一来，问题就很明显了，一的般人都成天瞎几把搞事去了，谁还闲得蛋疼去静下心去读佛经？”
另一人也皱着眉道：“我也觉得琴公子这波操作很让人迷惑，他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答案？”
“管他呢！”也有人兴致勃勃地嗑起了瓜子，“看着别的人群魔乱舞不香吗？玉晓茯苓丹好是好，那也得有命去享受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难道没听过吗？”
“卧槽，兄弟你说的很有道理啊！”有人眼前一亮，“我感觉我要同情那些争得头破血流的人了。”
......
“到底谁才是真正的乌合之众，这已经很明显了。”
迟盛欢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不过，他倒也是厉害，连玉晓茯苓丹都拿得出手。”
修刹陆眼神柔和了些：“他的医术很好，玉晓茯苓丹对于他来说算不了什么。”
迟盛欢不作答，视线却在对面二楼的房间外逡巡了起来，直到在一间隔着重重素色纱帐的小室外隐约看到了火红的身影。
据他所知，整个岳华书院，只有一个人会穿那么张扬的颜色。
——楼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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