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衿小青见了我跟见了鬼似的。李子青该有多好，才会有那么多神仙狐鬼的为他而死？”这些虽是李家祖上的过往，但年代过于久远，李偲是真没听说过。
“在他们眼里，好不好也许不重要。”
“啊？”李偲最不喜欢费心猜那些上千岁的老妖怪的心思。
“书上说，李子青其人古灵精怪，一生有无数的奇思妙想，且笑容灿若朝阳，还特别热心，无论神仙狐鬼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他都愿意施以援手。”
“听上去好像我爷爷。”李偲道。
“也很像你。”张凌道。
“别说的我家人好像都一个样似的。”李偲翻了个白眼。
“你是由爷爷带大的，行事作风和他有几分相似很正常。”张凌偷偷摸了摸李偲的头发。“活过一千年之后，人世间的是是非非对他们也没啥意义，好人他们见多了。渊博的学识会把思想套进框框里，就连人都是年纪越大，想象力越不如小孩子，到那时候最能吸引他们的可能就剩下奇思妙想，他们的日子实在太无聊了，就算你有一万种折磨人致死的法子，只要那些山神妖精们觉得有趣，想必也会一种种试下来吧。”
“你说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李偲道。
张凌朝她笑了一下，没再接下去。
“所以你觉得狐卿也是因为这样被我高祖父吸引？”李偲还是对狐卿的事耿耿于怀。
“我只是觉得能理解狐卿的心情。”
“你怎么说得好像……很明白狐卿似的？”
“可能是和他有一样的感觉吧。我也曾在阴阳狐的性别上绞尽脑汁费尽心思。”张凌望着李偲。
“哎呀，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是在说情话？”李偲向来不知道什么叫害羞。
“……”张凌轻咳一声。“你饿不饿？”
“饿，我都要饿死了。”李偲故作撒泼打滚。
“你别乱动，当心伤口。”
“你去找点吃的吧。我是半妖，再饿半个月也没关系的，你不成，都六天了，再不吃撑不住的。”
“咱们得等你能挪动才能离开这。我不会再和你分开，如果我前脚出去，清心就带人来怎么办？往返再快也不会比她直接赶来快。”张凌道。
“我能保护自己。之前是中了暗算才这么狼狈，一对一我还没怕过谁。”
“之前我就是太听你的话，是我把你送去迂仙镇的，不过才分开两个时辰，你就只剩一口气了，要不是你有狐政的内丹傍身，我……”张凌忽然停住缓了口气，“这次，你得听我的。”
李偲看他真的急了，忙点头。
这时，几只青耕鸟落在窗子上。
“有吃的了。”张凌笑着起身。
“你不会要烤青耕吧？”李偲问。
“想什么呢？青耕食五谷。”张凌从柜子里翻出鸟粮。挑出其中的大米、小米和黄米一起煮粥。
“糟了。”李偲强撑着下床。
“你当心伤口。”
“皮肉早长好了。咱们得快点离开。”李偲面色凝重。
张凌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见她说得急，有些不解。
“炊烟一起，隔着山头都能看见。即便锁灵石能避免山精窥探，可清心师姐又不瞎。”李偲见张凌一脸木讷便解释道。
“我用得是炭火，没有烟。”常年行军的张凌怎么可能犯这种错。
“……”李偲低头看到炭火。感觉自己特别傻，傻到无数乌鸦从自己头顶呼啸而过。
“接下来是先回与归府还是直接去昆仑山？”李偲边喝粥边问。
“你的伤好到什么程度？”
“皮肉好了，骨头还没好。慢慢走可以，独自御剑还不行。”李偲道。
“那就去昆仑吧。离开这你就和水浸云报个平安，让他转告师尊一声。咱们还得想个法子出山。这么走出去会被清心察觉，引来追兵又是麻烦。”张凌一点也不怕正面交锋，只是担心李偲的状态。
“我有法子。”李偲眯起眼。她说这话的时候张凌仿佛看到了她翘起的小尾巴。
张凌笑着摇头，有法子，有法子，不管行不行，李偲永远有法子。
不过这次李偲确实很有办法。因为李偲还有缩地符。
“这是去哪里的？”张凌看到符篆上的桩印。
“你刨过自己家的祖坟，也想过刨路家祖坟，想不想看看我家祖坟？”李偲道。
不是吧。
其实，为了方便祭拜，确实很多人会在祖坟附近制桩的。
不过，张凌万万没想到李偲会把桩制在墓室里面。
“这条墓道走出去就出了清心山范围了。”李偲道。
“这是……锁灵石。”张凌手指摸过墓室墙壁。
“这里原本是锁灵石矿脉，高祖父把矿石采出去建了屋子之后，又把祖坟挪来这里。”李偲表情略有嘚瑟。
“你家真不忌讳。”张凌扶额。
“也不知道我高祖父心究竟有多大，才会在把石头敲出去给情人盖房子，之后又觉得这坑不错，就把祖宗都挪过来。”李偲笑道。
这回轮到张凌头顶有乌鸦呼啸而过了。
“还说别人，你不也一样。”张凌实在忍不住笑。
“我什么时候这么离谱？”李偲挽着张凌的胳膊拉他走。“走吧。”
出了清心山，李偲第一时间就是和水浸云报平安。
水浸云也和李偲说了这几天府中的事情。
首先，班意到与归府说明猎妖会上的情况，证明了李偲的清白。因为李偲实在世家所驻的迂仙镇被袭击，一众世家都极力撇清关系，没人有心思再为难李偲或针对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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