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人知道你来寻我吗？”李偲问。
“嗯，我请母亲在庆功宴上与父亲讲，这样便可让全家都知晓。我知道你送消息给我的意思，可又觉得太危险，不得不来寻你。”张凌道。
李偲微微翘了翘嘴角，一别三年，二人默契不减反增。
“对了。母亲给我议亲了。”张凌看着李偲。
李偲侧过头看张凌，半晌无言。
“你不问是哪家的女儿？”
“哪家的？”李偲脸转到另一边。
“母亲还在盘算，不过人我见过，胆子很大，人也极美。”张凌边说边轻轻抬起头去看李偲的脸色。
“哦。恭喜。”李偲假意打了个哈欠眼圈泛红。“我困了，先睡了。”
张凌见好就收，安安心心睡了，倒是李偲不知怎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次日，李偲顶着个大黑眼圈爬起来，却见水浸云和张凌正在院子里切磋武艺。李偲揉着额头以为自己看错了。
“张凌，小云。”
“偲偲。”水浸云迎上来。“我备了早膳。”
“你们打架不叫我？”李偲笑道。
“打架，他比你带劲。”水浸云道。
“……切，谁稀罕。”李偲很无奈。
“你打算什么时候返程？”张凌问。
“既然你来了，那我和爷爷说一声咱们随时可以走。”李偲道。
“爷爷？”你祖父不是早就仙逝了吗？
“你也一起吧。”
洗漱已闭，李偲带张凌到这个院子的正房门前。
“别吓着了。”李偲俏皮的对张凌眨眨眼。
房门打开的瞬间，张凌先看到一个扎扎实实的四平八稳阵，四角齐全八方安定，即使地塌了，这房间估计也会好好飘在原本的位置上。走进房间才看到东边的床榻上睡着一老者，着白色云纹长衫，身形修长，花白的须发，面容安详。
“这……”这明明是个活人。
“是反生咒。不是真的活着。”李偲道。
“反生咒？”那不是早就失传了吗？
“爷爷，这是张爷爷的孙子，您以前总说张爷爷年轻的时候性子轴，这似乎是张家的传统。”李偲撩衣服跪倒。
张凌也忙跪下。
“爷爷，抢夺阴阳狐内丹的人我已经杀了些，追回的内丹也都全数交还狐政，您放心，狐卿的事虽还是没有眉目，但孙儿一定尽力而为，孙儿要启程回与归府了，有灵有应请庇佑我二人平安。”
李偲对着爷爷拜了拜。张凌也跟着拜了拜。
“他还能醒过来吗？”走出房间张凌忍不住问。
“反生咒虽然能让人身体看上去还活着，但人本身已经死了，就比如月魄给死者含在口中下葬便能保尸身不腐，最好的还魂晶能使尸身视之如生，却都不能真的救活人。”李偲说着把灵纹绘给张凌看。
“是阵法？”
“是咒术。这是灵纹不是阵图，很多复杂的术法都有灵纹。反生咒给将死之人用能留住最后一口气，也只是留住肉身却无法保全魂魄，一般的重伤还成，可像裂丹、雷劫这种直接折损生魂的死法，反生咒是没用的。”
张凌试了几次都不得施展，随即摇头叹道，“学咒术果然是要天赋，怪不得会失传。”
“这些传说你还真信啊？”李偲回手在张凌额头上点了一下，反生咒的灵纹印在张凌额头上转瞬即逝。“你再试试。”
这次张凌都还没用灵气绘纹，只是脑中闪过想用反生咒的念头，面前的枯树冠便有异动。
“学会了别乱想。这树都死了好几年了。反生这种事别看对死人不灵，对花草树木可灵了。这树要是活了不知会折损你多少年的修为。”
“怎么会？我没结灵纹。”张凌一惊忙收了心绪。
“术法为道法九系之首是有原因的，灵纹不过是标示灵之所向，不似阵图要结出来才会起效，术随念而生，有时不必念咒，不必引灵绘阵也不必依托符篆，所有高阶品的咒术都是一旦学会便可随心而动，随心所欲亦非难事，只可惜高阶品的咒术想学会需要原本就会的人为你点咒，或者叫点灵，叫法不重要，总之是没法自学，才会在有籍可查的情况下失传的。”李偲道。
“你是怎么学会的？”张凌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
“说了你也不信。”李偲走到桌前拿起块糕塞张凌嘴里。“学会了别乱用，咒术特别耗灵气，自古以来，术士大多是累死的。”
“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张凌叼着白嫩嫩的糕模样十分乖巧。
“水浸云教的。”李偲什么都不背着张凌。
“水浸云？”这倒是没想到。
“呐，我问你答，答完你就明白了。”李偲也拿了一块糕。“你在初学符篆阵法之后，去哪练习？”
“校场。”很多有攻击性的法术都不能在屋里练。
“你家校场旁边都有什么？”
“兵器架，箭靶，铜锣，马棚。”谁家校场都是挨着马棚的。
“你练习的时候会借用这些东西实践吗？比如御物浮空什么的，把马飘起来。”
“我还把存火药的帐篷飘起来过。”张凌点头。这倒是经常有，不仅是他，家里其他人也都这么练。
“七百多年前，被誉为天下第一术士的人是谁？”
“花念都。”书上有记载。
“重点来了，他的坐骑是什么？”李偲有点嘚瑟。
“孰……湖。”张凌蓦然回头看趴在树杈上睡觉的水浸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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