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偲到军营外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他是顾不得许多,只想冲进去找张凌,亲眼见他平安无事才放心。
“等一下。”水浸云拉住李偲。
“怎么了?”
“今儿十五,太阳要落山了。”
李偲使劲抓了两下头发说:“怎么哪个月都有十五啊?”
“不妨等明早再去不迟。”水浸云道。
“那找个高点的地方,我要看看军营里面。”先看看情况再说。
“找什么,我抱你上去。”水浸云抱起李偲腾空而起落在山林树冠里。
孰湖天性就是喜欢抱人,对于水浸云这个无时无刻都在找机会抱自己的毛病,李偲都习惯了。
李偲见军营西南方有黑烟腾起,那不是炊烟,从颜色和气味判断是烧尸体的烟。一般处理战死士兵的尸体是不会火焚,只有瘟疫死的人才需如此处理。
说来也巧,张凌正好要去西营指挥拔营,银甲小将策马急奔十分惹眼,那精气神瞧着比李偲还好呢。
“还真是‘犀渠玉剑良家子,白马金羁侠少年’呐。”李偲摸着下巴叹道。
似有所感,张凌忽然回头看向李偲所在的方向。李偲忙用树冠影住身形,明知这个距离自己身边并无光火,张凌是看不见的,可李偲这心里还是一个劲扑通。
“你这情窦初开的有点晚呢。”水浸云打趣道。
“一边去,那是我兄弟。”李偲推了一把水浸云。“既然营中有疫病,咱们还是先把药和方子送去吧,救人如救火。”
“你还是先找个地儿换身衣服吧。”水浸云提醒道。
李偲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垮下来了,这女子的身量真的是太小了,她感觉只要使劲抖抖肩膀,就能从领口钻出去。李偲又忍不住去抓头发。
“别抓了,要秃了。”水浸云拉住李偲手臂。
翻来翻去,乾坤袋里就只有一套白羽纱裙合身,李偲也顾不了许多,有的穿就很不错了。
“趁着张凌不在,咱们快点。”
“你不想见张家小公子吗?”水浸云问。
“知道他平安就好,况且我这个样子怎么见?假装不认识一个熟悉的人很难的,我没把握不出纰漏,这是前线,我可不想变成可疑的人。”李偲整理好衣装。
“等下,他们好像在准备撤兵。”水浸云道。
“什么?”李偲抬头望向军营里。
“外围没动里面营帐都拆了,该是打算乘夜色离开。”水浸云道。
“咱们先看看被烧的尸体是什么毛病。”
烧尸体的地方在营盘外围,也没人看守,李偲便和水浸云悄悄绕过去,却发现他们烧的不仅有人尸,还有狼妖。
“用妖来暗算张家人?看来这几年确实是医师紧缺。脑子坏了都没人医。”水浸云讥讽道。
“这狼妖是做过手脚的。”李偲用银针验了狼妖的利爪和獠牙。“不是妖毒,还真是武英郡的瘟疫,有人在用得了疫病死的人喂狼,然后把他们赶到军营来。”
“那倒是有点心机。”
“走,趁着张凌不在,到大营正门去叫门。”
李偲跟守门的兵卒说自己是与归府派来送药的,没想到张夫人竟亲自接出来了。
张夫人也是银盔银甲披挂整齐。李偲忙整衣冠前施礼,双手先递上与归府的牌子再拿出药方和配好的几副药。
张夫人看了看牌子,确定是与归府的物件,就示意许副将接过药。与归府的人来送药她并不意外,入冬时武英郡闹瘟疫,张凌还派人送过药品和粮草给王家,那时情况还好,后听闻瘟疫加重,王家也向与归府求助,只是,张夫人以为与归府来人必定是李偲,无论是从私交还是其医师的身份,李偲都是不二之选,没想到来得竟是个俊俏的女娃。
“你是……”
“在下是与归府的一名医师。”李偲道。
“哦……”张夫人上下打量。
“在下还有要事,现行告辞。”李偲被看的很不自在。
“再急也该喝口水吧。”张夫人想把人留下给自己儿子瞧瞧。
“救人如救火,恕在下真的不能耽搁。”李偲施礼往后退。“对了,李偲师兄叫我转告张师弟,说他回寒川了,还望宸帅转达。”
“好。那便不多留了,好走。”张夫人也抱拳。
“告辞。”李偲退出好几步才转身离去。
张夫人看着人走远,才侧头问副将:“许沁,你说这女娃咋样?”
“宸帅,咱家少帅还是有很多人家仰脸儿瞧着的,又不是萝卜白菜,你不用见人就吆喝吧?”许副将无奈道。
“这个不一样,这个走路带风。”张夫人笑得意味深长。
许副将实在是无奈又没法子,只好摇头。
“偲偲不信张家公子吗?”水浸云不解。
“信,可是张家不只张凌一个人。若不试过,我不安心。”李偲道。
“狼群。”水浸云忽然按李偲藏到杂草丛中。
“哪?”李偲伏低身形问。
“在追宸家军。”水浸云指了指远处山林。
“这你也能看见?”
水浸云指了指耳朵。“我带你上去看。”
天黑了,即便有月光也很难看清树林中的情形。李偲盲起了两次炼妖阵都一只没套住。
“该死,狼跑太快了。有多少只?”
“百只左右,为首的两只有些道行。”
“两只?怪不得这么聪明,原来有一只狈。”李偲极目远眺。“他们想在峡谷出口埋伏张凌,这批狼带瘟疫,万一再有人受伤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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