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褚言迷迷糊糊睡醒时,马车早已停下。
空气很安静,显得幽静又寂寞。
褚言揉了揉眼睛,自己身上正盖着时凇昱的披风。
而他却不在马车里。
褚言艰难地坐起身,揉了揉被垫得酸疼的肩膀,掀起车窗帘往外看了一眼,却见时凇昱正远远走来。
他果真取掉了面具,露出了清俊依旧的脸庞,只不过,这张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眉头还紧锁着。
待他走近了,褚言把帘子掀大了些,露出了半张脸,“怎么了?”
“你醒了。”时凇昱好似才回过神。
但没有当即回答她,而是翻身上了马车,坐到了她身旁。
等马车重新前行,他才缓缓道来:“我方才去四周探察,想要寻一寻回去的其他路径。然后,我看见了一人。”
说到这,时凇昱又停下了,眉头皱得更紧几分。
褚言等的抓心挠肝,却突然听不到下文,心里急,面上却又不动声色,语气淡淡,“什么人?”
“是一位衣衫褴褛的女孩……总之,很奇怪。”时凇昱皱了皱眉,他心里疑惑得很,实在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
褚言耐心接着问:“如何奇怪了?”
“一个多月前,我曾来过一趟这里。也是在方才的地方,遇见了那个女孩。模样一样,穿着一样,状态也一样。”
“这有什么奇怪的,说不准只是巧合。”褚言呼口气一笑。她还以为是什么奇怪的事呢。
“不,”时凇昱摇摇头,神色认真地看着褚言,“这种吻合度,就像是同样的事重现一样,就连她身上的伤口,甚至都和一个月前一模一样,深浅相同,新旧也差不多。这就很奇怪了……”
听了这些,褚言又抓到了一个重点,她眯了眯眼,“你观察地这么仔细?”
时凇昱听出了醋意,忙解释道:“今日看得仔细,是因为心里奇怪。”
“那一个月前呢?”
“因为她突然朝我下跪磕头,求我赏她些银两。所以印象深刻些。”
褚言摸了摸下巴,“那她今日呢,有没有下跪?”
时凇昱摇摇头,“没有。”
然后又补道:“她甚至,完全不记得我。”
褚言更不明白了,反问:“你还要她记住你?!”
“……”时凇昱发现自己越说越糟糕,忙回转话题,决定言简意赅交代要领,“关键是,上一次我给了她一片金叶子,她感激涕零许久后,竟当即跳下了路旁的一条河。”
“……”原来这才是重点,褚言咽了咽口水,“那……还活着吗?”
“河水湍急,不可能活着。”时凇昱神色凝重,“而且我还赶忙寻了人救她,人打捞起来的时候,已经……”
听完这些,褚言不由后背生寒,确实是太诡异了,“死而复生,场景重现,确实太奇怪了。”
褚言看向时凇昱,问道:“你说,她既拿到了金叶子,本可以好好活下去了,为何还要跳水自杀?”
这也是困扰了时凇昱许久的问题,加上今日之事,他越发疑惑不解,“不知。”
两人都想不出个缘由,便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褚言靠在窗口,随手拨弄着窗帘。
看着似乎百无聊赖,但其实脑子里早炸开了锅!
其实在她刚才问完“为何自杀”后的一瞬间,她就明白了一切。
明白了自杀的缘由,并且当即知道了女孩是谁。
拿了金叶子,还跳水自杀。
这不就是唐熹前一世上演的戏码么!
当时在转换站偶遇,唐熹就是浑身湿漉漉的出现,兜里还揣满了换来的金币,并且得意地给褚言讲述了自己发现的秘密——可以用金币换新人物。
所以时凇昱再见那个女孩的时候,又发生了同样的场景,因为这个世界已经被扭转,全都重新开始了,而那个女孩,早已不是上次看见的唐熹,所以才不会记得他。
想明白一切,褚言心中还有些惊异,没想到唐熹时凇昱他们两人还撞到过一起。而且自己还用过唐熹的一枚金币,说到底,还是时凇昱的钱。
兜兜转转竟是一个圈,果真……世界还是太小了。
褚言故而掀起眸子看着时凇昱,欲言又止,“如果……”
“嗯?”时凇昱原本正在低头看书,听她说话,便抬手合上了书册。
“……”褚言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但有些东西确实得说,她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如果我说,我其实是从另一个空间来的人……就是,既不是以前的空间,也不是这虚妄之境,而是一个更高,更远的地方。”
褚言看向他,轻声道:“你,会信么?”
时凇昱认真地听完她这一番讲述,面色瞧不出情绪,褚言莫名有些紧张,又抬眸扫了他一眼,呢喃着:“问你呢。”
时凇昱将她这些小动作都看在眼里,眼下实在忍不住,笑了一声,“阿言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你别耍花腔!”褚言横了他一眼。
“实话实说,发自肺腑。”时凇昱含笑抬起手发誓道:“骗你是狗。”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从哪学了这一套又一套?
“好了,不逗你了。”时凇昱非常懂得审时度势,见好就收,已经领略到了撩拨与认真的平衡点,“我是天渡后人,拥有长生诀血脉,并且能进入虚妄之境,通晓未来。”
“这些还不够颠覆吗。”
“所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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