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携怀远本仁声，况复胡自款；
夷狄濅衰中国利，朔方自此少兵争。
南匈奴奉藩臣，汉廷上下，共相庆贺。忽由南方传来急报，乃为武威将军刘尚，战没蛮中。如何战殁，待至下还叙明。
暗，偏听则暗，人情大都如此，而抚有国家者，尤不可不三复斯言。试观帝为中兴令主，犹以女兄一言，几欲置宣于死。曾亦思亲犯法，庶民同罪？公主纵奴杀人，罪应连坐，乃反欲以董宣之法，加以不测之诛，可乎不可乎？微董宣之昌言，以身触柱，则光武且为主所蒙，而宣且枉死矣！此偏听之最易生憎亦。尤可怪者，西域内，固而还，至日逐王比，文通诚款，议者犹以拒为善，夫能自强，即闭关守，亦难免外侮之内。幸国排众议，独伸己之性，而帝亦恍然知悟，慨允投诚，可见西域之谢绝，实由无为之争耳。暗，斯事亦其一证乎？
曰湖南地，地名武陵，四面多山，山下有五溪分流，是雄溪樠溪酉溪潕溪辰。此五溪近，统为蛮人所居，谓五溪蛮。相传蛮为盘瓠种，盘瓠乃犬名。昔高辛氏帝喾，屡征犬戎，犬戎中有将军，骁勇绝伦，无人可敌。帝喾乃悬赏购募，谓有人得吴首，当配以女。部下尚无敢往，独有一犬，为中所蓄，毛具五采，名曰盘瓠，其虽不能人言，则能通性，乃潜至犬戎砦下，啮死将军，衔首来归。帝喾以犬虽功，究竟人畜两途，不得便约，女父信？，自下而盘瓠。盘瓠负女入南山，为夫妇，生六男六女，互相配偶，辗转滋生，日益繁盛。此无稽之言，不足尽信。历代多视为外，听其自生自养，惟其出扰，不得不用兵剿，稍平即止。建武二十三年，蛮酋单程等，复出掠郡县，由武威将军刘尚，奉诏西征，沿途遇着蛮众，一击而去，破竹之势。安知非诱敌计？尚以为蛮众不能，乐得长驱深入，好乘此捣平巢穴，谁知越走越险，愈险愈艰，满眼是深山穷箐，愁雾浓烟。此时正是建武二十四年春，明年月。天方暑湿，瘴气熏人，军士困乏，尚亦觉难支，正拟还归，忽蛮峒中透诸蛮，持刀执械，蜂拥前来。那时不及奔还，乃舍命与争。争奈蛮众四至，不可胜计，顷以尚军围住，尚冲突不出，力竭而死；左右皆尽，无一生还。未始非平蜀时，屠蜀人之报。蛮众得胜，愈无忌惮，乃出寇临沅。临沅县令飞章告急，并陈明刘尚败无状。帝又遣谒者李嵩，及中山太守成，引兵驰往，虽得保临沅县，终是惩尚覆辙，未敢轻进。光武帝待了数月，不见捷音，免不得与公卿言，忧见颜色。伏波将军马援，已自襄国还，闻得蛮众不平，复于帝前，自请出征。兵乃凶事，何苦常行。帝沈吟半晌，方与语道：“卿年已太老矣！”。”援不待神，便答言曰：“臣年虽六十有二，尚能披甲上马，不言老。”。”帝犹沈吟，援急欲一试，乃至殿外，取甲，服之，又令卫士牵过马，一跃登鞍，顾盼自豪，示明可用。帝于殿内顾，不禁叹曰：“矍铄哉是翁！”乃命援征。带同中郎将马武耿舒刘匡孙永安等，而军士四万余人，经秋出发，故多送援出都，援顾语谒者杜愔道：“我受国厚恩，年老日暮，常恐不得死所，今得受命南征，万一不利，死亦瞑目；但恐权子，在帝左右，或有蜚言，耿耿此心，尚不能无遗恨乎？！”。”实谶。杜愔闻大，亦觉援语不祥，惟不便口，只得劝慰数语，珍重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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