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无奈道：“对不起，我就站在鸡鸣寺门口了，所以她看到了我而我没看到她。”
苏楠：“你为什么要站在那里？你是不是还在以为她想回到你身边？以为她看到你就会主动上前跟你打招呼？早上我是怎么跟你讲的？！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弥补你的过错吗？你知道不知道，如果她真引爆了毒气弹，你就是罪人！南京人民的罪人！”
王汉林走过来拿起纸条看了一下，然后对林夕道：“现在看来，你的猜测全都错了，毒气弹就在她手里，而她也根本就没想要回到你身边，不过看得出来，她对你还是很挂念的。”
林夕：“是，我全都猜错了，不过现在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而是要尽快找到她。”然后又问苏楠：“其他人有发现吗？”
苏楠：“其他人是谁？”
林夕：“我知道你派了很多人去鸡鸣寺，早就在那一带布下了天罗地网。”
苏楠：“新生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该你看到的你没看到，不该你看到的你可都看到了。”
林夕笑了，“看你这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肯定是有人发现她了。”
苏楠又嗔怒地瞪了林夕一眼，然后道：“刚才李云飞打电话回来，说李四认出了文华。”
正说着，李云飞刚好回来，他一进屋，苏楠便问：“怎么样？”
李云飞：“王义已经带李四几个人跟上去了，我已经向王义转达了你的话，如果文华有异常举动，立即拿下。”李云飞说完，看了一眼林夕，然后又对苏楠道：“不过这事还真有些蹊跷，文华是有备而来的，她好象早就知道新生会在鸡鸣寺等她。”
苏楠不禁也迟疑一下，“为什么这么说？”
李云飞：“她特意换了一身比较土气的衣服，而且还用纱巾把头包住了。”
苏楠：“那你们是怎么认出她的？”
李云飞淡淡一笑，回道：“有句成语叫‘掩耳盗铃’，她就犯了这样的错误，她以为用纱巾把头包住我们就认不出她了，可就是因为她刻意遮挡了自己的脸，所以她一过来就引起了我们的注意，然后李四就一眼认出是她了。”
苏楠不禁又好奇地问：“那李四又是怎么认出是她的？”
李云飞：“李四是专门搞盯梢跟踪的，所以他认人是看背影，所以一看到文华的身形和走路的样子，就断定是她了。”
王汉林：“换了装扮怎么就能说明她是有备而来？”
林夕点着那张纸条接话道：“这张纸条应该是早就写好的。”
李云飞：“对，这张纸条不是现写的，而且她一靠近鸡鸣寺就显得非常小心谨慎，显然她早就知道不是张月在等她。”
苏楠寻思了一会儿，解释道：“事情应该是这样，她知道杨森安排张月假自首，所以在看到那个联络方式之后便知道那不是张月在约她，而是新生在等她。”
有了文华的行踪，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林夕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苏楠桌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之后双手架着额头沉思不语。苏楠见状，不禁问：“新生，你怎么了？”林夕抬起头苦笑着摇了两下，苏楠道：“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在那唉声叹气婆婆妈妈的，就你那点儿心思，我和老王早就看出来了。”
林夕看看苏楠，又看看王汉林，王汉林冷哼一声，道：“你放心吧，就算没有文华，林娜也不会和你结婚的。”
话已经基本挑明了，林夕不能再沉默：“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告诉你们，陆雪不是我打死的！”
话彻底明了，苏楠也不能再遮遮掩掩了，便道：“那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林夕：“那是四五年六月十六日晚上，陆雪劝我加入共产党，其实我是很想加入共产党的，可是又总觉得对不起毛人凤，所以当时就没有明确表态，只跟她说，这事儿先不急，现在国共还在合作，等打败日本鬼子以后再说，如果到那时国共仍然继续合作，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加入共产党了，而如果国共还要打内战，到那时我再做决定。没想到，我和她的这番谈话被一个叫刘大龙的组员偷听了，刘大龙找另外两个组员方利和徐二虎商量，要汇合他们一起到毛人凤那里去告发我，然后方利和徐二虎又密谋，趁第二天夜里行动的时候，向刘大龙和陆雪开了黑枪。”
王汉林起身走到林夕身边，道：“你是说，小雪是被方利和徐二虎杀害的？”
林夕：“对！”
王汉林：“那你为什么没杀方利和徐二虎给小雪报仇？！”
林夕又叹了一口气，低头回道：“那两个人都是跟我一个头磕在地上的把兄弟，从三六年年底到四五年六月，将近十年的时间一直跟我出生入死，所以当时我没忍心杀他们，不过从那以后，我也跟他们恩断义绝没有再见过他们。”
王汉林：“那这件事你又是怎么跟毛人凤说的呢？”
林夕：“当时他们跟我分手的时候，方利给我留下了一句话，说‘如果以后有人问起这件事，我就说我们四个人一起撤到江边以后，陆雪把你叫到了一边，你们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然后就看见你抬手一枪把她打死了，我们急忙跑过去问你为什么，你就告诉我们说她是共党。以后不管是毛人凤问起还是共产党问起，我们都这么说，我们是不会让你去投靠共党的。’没想到他当初留下的这句话后来还真用上了，那是去年电台案的时候，刘锋供出了我和陆雪当年的事情，毛人凤怀疑我，于是就把方利和徐二虎从上海带到了南京，当时就在百乐饭店里，我们三人对口供，结果说的都一样，所以我躲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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