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点头，“对，他就是郭青云。”
苏楠向王汉林道：“老王，你知道这个人？”
王汉林：“他是抗战时期上海地下党的一个叛徒，在被七十六号特务抓了以后变节投敌了，出卖了我们好几个同志，不过，他和我不在一条线上，所以我只是知道这个人并没有见过他。因为当时小雪就在林夕的锄奸组里，所以我让小雪怂恿林夕去干掉他，可是林夕并没有去做。”
林夕：“虽然我干的是锄奸的活，但我并不可以擅自行动，尤其是针对七十六号里的人，我动手之前必须要经过陈恭澍的同意，因为七十六号里面关系太复杂，而且这个郭青云当时又是共产党的叛徒，我没有理由去杀他。不过陆雪一直在关注他，没过多久，这个郭青云就又帮着七十六号抓了军统几个人，这下我以为有借口了，于是便向陈恭澍提出我要刺杀郭青云，结果被陈恭澍当场否决，然后才知道这个郭青云其实是打入上海地下党的军统特务，所以当他以地下党的身份被七十六号给抓了以后，马上就投敌了，但暗地里，他仍然是军统的人。”
王汉林：“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你为什么不早说？！”
林夕也淡然一回：“对不起，因为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投身革命。”
苏楠急忙道：“这就对了，所以罗四海就是郭九叔，那后来呢？”
林夕：“后边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象他这种人因为手上沾满了自己人的鲜血，影响非常不好，所以在抗战胜利之后基本上都被限制使用了，而且他又那么大年纪，应该是被安排退休了，不过现在看来，他退休之后仍然在为保密局工作。”
苏楠：“那你再看看，这张启事是文华写的吗？”
林夕点头，“是她写的，而且郭青云也是她杀的，因为那枚特工戒指原来就是我的。当初在锦州的时候，我为了解救宁静，便让林娜用那枚特工戒指杀了欧阳少华，然后把戒指留在了现场做为嫁祸给姚美贞的物证，事后，文华便把那枚戒指据为己有了。”
周部长：“看来叫你过来是非常正确的，死者和凶手的身份现在都已经确定了，接下来就是如何找出那些毒气弹。解铃还需系铃人，林夕，不，林新生，你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找到文华，劝说她交出毒气弹。”
林夕没有马上回应，只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周部长又道：“新生，你有什么想法现在就说出来，不要有顾虑。”
林夕：“从前天制造恐慌的传单，到昨天的张月自首，再到今天的郭青云被杀，种种迹象都在表明那些毒气弹掌握在文华手里，但我认为，这其中有好几个疑点。”
林夕：“第一点，我对毛人凤和文华都非常了解，毛人凤做事非常严细周密，从他藏匿那些毒气弹的做法就能看出这一点。而文华呢，又是初出茅庐，年轻稚嫩经验欠缺，自从她当了特务之后就一直跟我在一起，所以我对她的素质和能力都非常清楚，她没有领导力，更不具备执行重大任务的能力，说让她接管了我以前的工作我都不大相信，就算她真的当了那个头，那也只不过是个摆设而已，因为她根本就领导不了其他人。再一点就是，引爆毒气弹也是一项非常专业而又非常危险的操作，不仅需要技术，而且还要有胆魄，因为稍有不慎就会命丧当场，所以凡是执行这种特殊任务的人员事先都会经过严格的挑选和培训，而且这种行动也是非常秘密的，也一定会安排专人负责，绝不会临时安排给其他人，以保密局以往的做法，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引爆人员，只等要行动的时候派他们秘密潜入南京来执行。所以，我绝不相信毛人凤会把‘天火行动’安排给文华，毛人凤不可能把前边的工作都做的那么仔细，却在引爆这个最重要的环节上做的如此草率。”
林夕：“第二点，我可以确定这张传单就是文华写的，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人。’如果文华真是‘天火行动’的执行者，那她就不应该散发这种传单，散发这种传单的目的只是为了制造恐慌制造混乱，而其结果则是会使很多市民逃离南京到别处去避难，那么换一种角度说，这倒成了一种善意的警告，而我不认为文华会有这种善意，在‘南京惨案’的时候，我曾亲眼目睹了她的疯狂，目睹了她对人民的仇恨。所以我认为，她并不是‘天火行动’真正的执行者。”
林夕：“第三点，就是郭青云被杀，文华为什么要杀郭青云？她的目的何在？假如说，郭青云就是那个真正掌握毒气弹秘密的人，那就说明毛人凤已经给予了他绝对的信任，而且这段时间里郭青云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那文华为什么还要杀他灭口呢？这一点让我怎么都想不明白，这没有道理啊！所以我猜测，整个事件都是敌人布的一个烟雾，他们另有目的。”
虽然林夕说的都有道理，但在场的每一个人却都不愿意相信，因为就目前情况来说，文华是解决‘天火行动’的唯一线索。周部长道：“新生同志，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凡事都不是绝对的，是人就会犯错，不是所有人每件事都会走在绝对正确的道路上，这世间本来就有很多事是不能用道理去解释的，但它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而且意外情况也随时都可能发生，敌人迫不得已改变计划也是有可能的。另外，我们目前也只有文华这一条线索，所以不管她是不是‘天火行动’的执行者，我们都必须要尽快找到她。”
林夕点头，“可是她今天并没有去鸡鸣寺。”
周部长：“她今天去了下关火车站，有可能是没顾上去鸡鸣寺，你明天继续去鸡鸣寺等她。”
林夕点头，“是。”
周部长看了一下时间，然后道：“散会吧，新生，你留下。”
其他人都出去了，林夕来到周部长旁边坐下，周部长问：“你觉得文华对你的感情有多深？”
林夕：“很深，非常深，她把我当亲人，甚至是唯一的亲人。”
周部长：“那你对她呢？”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向林夕提出这种问题，林夕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周部长微笑道：“你不说话，我就已经明白了。我仔细地研究了一下文华的材料，虽然她对我党和人民充满了仇恨，但她在行动和实质上却还没有做出过一件对不起我党和人民的事情，如果这次她能交出毒气弹，那她就是为人民立了大功，当然这个功也许并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也许只有你能给予她。”
林夕点头。
周部长：“你是能开启她心灵之锁的唯一一把钥匙，如果你能让她交出毒气弹，粉碎‘天火行动’，这个功我就给你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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