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干嘛不继续杀戮？冥界不就是这么个地方，强者生存，弱者死亡。你想孑然一身的待在这里，结局只可能是死。”
唯花面上没有太大变化，冥界里的鬼最怕的，也是最不怕的，就是死。
在这里最常见的就是死亡，所以谁都不恐惧死亡，可却又都害怕死的那个会是自己，在努力自保着。
“我不会死的。”她说，说的肯定，“我一定会活到等到他的那一刻。”
“人类的生命纵然很短，但也没必要等到他死的那天。你不也不希望他来冥界，所以才离开的吗？还是你以为你有资格转世投胎？”冷夜宸一字一句，语气冷淡的反问。
唯花沉默了。
但对她而言，这一切，都不重要。
若是不能相伴，那她就看着他从生到死，从死，再到生。
冷夜宸手指挥挥，一瓶血，飞到唯花面前。
唯花拧眉诧异而不解的盯着那瓶红红的东西，转头，又看向他。
只见他身形冷然的站在那儿，俊脸在黑夜笼罩下越发清冷，模糊的让人看不清他脸上情绪。
“她这个人总是很心软，不喜欢看别人的生活走向悲剧。他曾去找过她，她答应过，要帮你们。”
唯花捏着瓶子的手指收紧，心下一时间几层波动翻涌，眼底酸痛，蒙上一层水雾，弯起的嘴角声音略颤：“世上竟还会有这样的人。”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走向属于她的那片地方。
——
已到深夜12点，刑警办公室依旧灯光明亮。
秦灿几人收拾完卷宗，准备离开，离开时，抬眸看了眼里面的办公室，门半开着，能看到里面人正襟危坐的坐在那儿，眼神迥然的盯着电脑屏幕，又在翻阅桌上的卷宗。
踌躇了片刻，她还是走过去，敲了敲办公室的门：“滕队，我们要回去了。”
滕景头也没抬，只点了点头，淡淡在喉咙里“嗯”了声出来。
秦灿却没急着走，站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说。
滕景觉察到她还站在那，这才抬起头来，皱眉看着她，问道：“有事？”
秦灿抿了抿嘴，“滕队，你……不回去吗？”
滕景继续埋头在卷宗里面，好像忙到根本没时间去应付其他事，“还有点尾部要处理，你们先回去吧。”
顿顿，又补充道：“回去路上慢点。”
秦灿想再说点什么，但看着滕景沉着脸翻阅卷宗的样子，要出口的话卡在喉咙里，顿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轻轻吐出口气，将门关上一点，离开。
走出刑警队大楼，付岩跟了上来，秦灿明显一副有心事的样子，懒得理会他。
而这段时间两人下班后一起回家，仿佛已经成了件习以为常的事情。
“喂。”付岩拍拍她的肩膀，“想什么呢？”
“没什么。”秦灿有气无力的说。
“还没想什么呢，自从你在老大屋里出来，整个魂都丢了。”付岩说着，往秦灿脸上瞟了两眼，“你是不是……喜欢咱老大？”
被戳中心思，秦灿心神乱了一拍，急忙的反驳：“你别乱说！队里哪个姑娘不崇拜咱队长。更何况我……凭我的资历，哪里入的了咱队长的眼。”
说到后半句，秦灿眼神黯淡下去，声音也跟着小了。
付岩饶是理科生，对感情方面再迟钝，这会儿，也看出来点端倪来。
挠着头，安慰道：“你怎么了？你长得那么漂亮，身材又好，是咱队里的警花。而且饭做得特别棒，咱老大要是娶了你，那才是他的福气呢。”
秦灿噗嗤一声，“行了，你别贫了，也就你这样的会觉得我不错，像咱队长这么优秀的人，身边的女人，一定也会特别的优秀。”
他就像那天上孤冷的北极星，离她太遥远，太遥不可及了，只能抬头仰望着他，仰慕着他。
就算这样，她也满足了。
脸上一痛，她两边的嘴角被付岩两只手捏起来，他一本正经的站停在她面前，道：“我认识的秦灿，什么时候这么不自信了？我就觉得你特别优秀，咱队里没有哪个女的像你这样，肯陪我们这群大男人加班到深夜，到案发现场也不会害怕，办案效率快，敢跟罪犯正面搏斗。”
“秦灿，我喜欢你。”
秦灿一时间被这句话慌了神，夜色笼罩在他的背后，身后路灯将他的模样映的有些模糊，可那双澄亮赤诚的眼睛，却像那星辰一样，明亮。
秦灿愣回神，把他两只手抓下来，边走边笑着说：“你别闹了。”
付岩就像没发觉她的窘迫，从后搂住她的脖子，那姿势有些像哥们之间的热情。
刚刚被“表白”，突然间这么亲密秦灿有些不适应，本想着要推开他，但这自然而然的哥们间的数落，却让她抬起来的手，又落下。
付岩说的应该不是她认为的意思。
可能他说的喜欢，只是同事间的喜欢。
果然，就听付岩道：“我没闹，咱队里有多少人都喜欢你，你看看孙晋那小子，我一跟你凑近乎他就吃醋，所以，你还是很有魅力的。”
秦灿看他一眼，讪讪的笑笑。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在路灯下扯出长长的影子，渐渐走远。
“我肚子有点饿，能去你家蹭饭吗？”
“不行！”
“为什么？”
“你妈没教过你，大晚上的去女孩家不礼貌吗？”
“你觉得我妈要是教过我，我现在至于还没有女朋友吗？”
“……”
抱拳！兄台言之有理，是在下输了。
——
滕景忙完手下案子，抬头一看墙上的表，不知不觉已经忙到凌晨两点了。
他放下笔，揉揉疲倦的眉心，本想着就这么继续在办公室里，将就一晚，可是，鬼使神差的，还是收拾东西回了家。
“啪”的打开电灯，屋内一片明亮，静到只能听到他进屋的脚步声，还有脱外套的悉悉碎碎的声音。
他把外套随意扔到沙发上，脚步下意识朝厨房那边移动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顿住，目光落寞而空洞的望向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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