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花贪恋的允吸着滕景身上气息，她喜欢这个男人的味道，喜欢这个男人的身体。
“我好久都没这样抱着你睡觉了。”见后者没什么反应，唯花又祈求道。
滕景无奈叹了口气，“把衣服先穿上，我就让你今晚抱着睡。”
……
滕景终究没执拗过唯花。
晚上两人相拥而眠，唯花今晚格外老实，不知道是不是跟之前滕景对她禁欲有关系。
乖乖趴在他身上，也不说话，滕景也感觉不到她的呼吸，冰冰凉凉的，真跟抱着个尸体，没啥两样。
若不是滕景经常接触尸体，怕是现在也没这么大耐性，敢跟只鬼同眠。
“对了。”唯花就快沉睡在滕景气息中时，滕景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你刚刚说，钱倩身上有鬼的气息？”
唯花仰头看他，娇美容颜全数落在那双黑色幽眸里，她点头应声，“而且很重，钱昌学害死了人，估计，是死后的冤魂，来缠着他女儿来索命的。”
“人死后……真的会成为鬼吗？”滕景迟疑的问。
唯花扔给他一个白眼，而后徐徐讲解起来，“其实，人成为鬼，是件很复杂的事情。人死后有魂魄，这一点无可怀疑。不过，大多数人死后，会被黑白无常索魂，然后由阴车带回阴界，转世投胎。
但有一部分鬼，也就是你们人类口中常说的怨鬼厉鬼。它们怨气重，在阳间有心愿未了，不愿回阴界。黑白无常一般也不喜欢把这样的怨鬼，带回阴界惹麻烦，有时候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着它们了解完心愿之后，再带回阴界。
但是，一旦动了杀戒的鬼，就无法再进行投胎。一般结果都是被扔进阴河里，永世不得翻身。”
“那你呢？”滕景忍不住问。
“我跟它们这群小鬼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滕景追问道。
“我是冥界里的厉鬼，永世不得投胎转世，永世……也只能做个鬼。”说到这，唯花垂下了眼眸，闭上双眼，将滕景搂的更紧。
滕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天花板，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手搭在唯花后背上，问了句：“寂寞吗？”
“冥界里的鬼，没有一只会有这种感觉。对我们而言，只有杀戮，只有不断杀戮，才能在那个世界活下去。”
“你呢？”
“我？”唯花顿了顿，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才回答，“我是它们中，不敢招惹的其中之一。”
滕景知道了，不再追问下去。
唯花却突然像是感触到什么似的，问滕景，“我身上的血腥味很重吗？”
“恩。”滕景如实回答，“特别重，比我遇到过的最血腥的命案现场都更重。”
“可能是因为我杀的人，杀的鬼比较多吧。”
“为什么这么做？你完全……可以不杀人的吧？”
“滕景，你没死过。”她仰头，看着他，微笑着说，“如果你死过了，就绝不会再这么说了。那种感觉太痛，好像整个世界都背叛了你，丢弃了你，那种孤零零、无助的感觉，我没有办法忘记，只有杀戮，才能泄愤。”
“我们没有一个是天生热爱杀戮的，是人类，丢弃了我们，才让我们坠落至此。”
她纤细柔软的手指，抚摸上他硬朗的脸庞，指肚摩挲着他下巴下的胡茬，若有所思的说：“滕景，你死后，千万不要做一只厉鬼。转世投胎吧，哪怕阳间再怎么肮脏，我都不愿再让你经历一遍更加黑暗的世界。”
“唯、花！”滕景咬着牙念出唯花的名字。
他攥紧唯花的肩膀，转身将她死死压在身下，双眼在黑夜里睁得发亮，里面有什么东西灼烧到了唯花。
他攥着唯花手腕，力气大到身体在颤抖，恨不得将她就这样死死压在身下，以宣泄此时胸腔里那股难受的感觉。
然后……他唇压下，用力噙住了唯花的。
吻凶残而缠绵，没有丝毫疼爱和珍惜，感情强烈到悲愤，恍然看上去就像他要杀人似的……头一次，唯花有了痛的感觉，眼睛略微酸痛，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滚落出来，也可能没有。
毕竟，她是一只鬼啊。
这一晚，滕景还是没有打破最后一关。
——
唯花早上醒来时，滕景正在穿衣服准备出门，她就像个正常人类小媳妇一样，睁着眼睛看着他的动作，问他：“要出门？”
滕景“恩”了声，“昨晚你说钱倩被鬼缠上了的事，我想去调查一下。”
滕景拉上羽绒服的拉链，这时动作顿了下，看向唯花，“早饭我会在路上吃。”
“另外。”他皱了皱眉，“把衣服穿上。”抬手，把地上衣服捡起来，扔到唯花身上。
唯花埋在被子里，听着门被关上的声音，还有男人走远的脚步声。
窗帘露出条细缝，正好有少数阳光洒落在她脸上。滕景卧室的窗帘一周有六天是放下的，他说他不喜欢阳光，可真正原因谁知道呢！
这会估计是他走的匆忙，没有注意到，才让这条漏网之鱼有机会偷溜进来。
唯花侧头看着亮闪闪的阳光，嘴角轻微勾着，昨天他失控了，如此强烈的、强烈的，想把内心的情感表达给她。
唯花原本以为她就是个行尸走肉，永远也就那样了，可是没想到后来碰到了滕景，更没想到，她会对这个人类动感情。
原来，做个有血有肉的鬼，是这么好的感觉，哪怕，会为此丢命。
她眼睛不眨动一下的看着阳光，直到面前阴影挡在面前，唯花看着眼前身影，嘴角笑意却勾得更深，更邪魅。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暗中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现在，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一叹面色不动的徐徐走进来，抬起清亮空洞的眼眸，看向唯花，开口，就是语出惊人的一句，“你们做了？”
唯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坐起身，露出雪白的后背，歪头，调皮略带魅惑的看着一叹，“我正在努力，可是好像，他并不喜欢。”
“又或者，是因为我是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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