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一回头看了眼，发现破镜上有一滴清泪缓缓流下。
她没再多说什么，抬步离开了地下收藏室。
——
出门遇见了老鬼，他似乎在门口等着她。
“有效果吗？”，他问她。
席一摇头。
老鬼笑了，“一点都不意外。夺身之恨，伤魂之仇，如果你一两句能够劝她释怀了，我倒是觉得稀奇。”
“我原本也没打算她会释怀，只是见到了如今的唐晨，觉得有点感慨，所以想来见见她而已。”
“觉得现在的唐晨活得更精彩？”，老鬼问。
席一不禁点头。
老鬼薄唇勾起抹笑，“这世上没有对错，弱肉强食，强者生存。谁都可能是对，谁都可能是错。必要的时候，你也可以手段残酷一点。都只是为了活，不是吗？”
——
“鬼君说的没错。谁是天生残忍之者？但这世上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你若强便靠强，若是不强就靠阴谋诡计，只有活下来才能展现所谓的善心。
那些所谓自恃清高者，是因为他们从没有经历过黑暗的世界。”
上楼的时候，梦鬼鲜有的在她耳边出声。
“你也是这样？”，席一不禁问。
“嗯。”，梦鬼坦率回答，“论强者，阴阳冥三界都不缺，像我这种很难存活下来，所以我就寄托在人的梦里面，寻找最薄弱却又最适合我的地方。”
“若不是这样，我恐怕现在早就灰飞烟灭了。”
席一似乎明白了什么。
梦鬼又说：“你是个将要接触黑暗的人，鬼君告诉你这样，应该是想让你早点明白这个道理。”
老鬼想让她明白这样的道理？
席一蹙了蹙眉，“你为什么称老鬼鬼君？难道是你们冥界的某个地位称呼？”
梦鬼笑了，“鬼君是他的代号，你称呼他老鬼才奇怪吧？我印象里，冥界的鬼都称呼他鬼君，只有极少数的几只厉鬼，才敢称呼他老鬼。”
“是吗？”，她倒还真没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不一样。
从小爷爷都老鬼老鬼的喊她，她便也跟着喊老鬼，虽然从小被纠正过好多次让她喊“鬼叔叔”，但她就是个性的不改，偏偏叫老鬼。
然后就叫到了现在。
若梦鬼不说，她倒真没注意到这一点。
现在想来，那日徐如森家里的时候，依兰好像也叫老鬼鬼君。
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老鬼鬼君这个名字的？
“唉，糟心的事真多，就不能让我好好的上个学嘛。”，席一叹了口气。
梦鬼忍不住笑了。
他也从没有见过她这样奇怪的学生。
——
席一回到卧室还没来得急关门，就被直愣愣坐在她床上盯着她的人吓得大叫了声，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冥。
弑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怎么了？”
“不小心被门夹着脚了。”，席一赶忙回声。
谁知幽幽飘上来一句，“活该！”
席一那小暴脾气气的差点被下楼跟弑去打一架，不过见到冥的喜悦让她顾不得这么多，关上门，飞跑过去。
左左右右看了看他，“真的是你？！”
“除了我哪个男的还敢进出你房间？”，冥把席一抱上床搂在怀里，调侃道：“我看看脚夹哪了？”
席一伸出脚丫子一脚揣在了冥脸上。
“事情解决了？”，席一问他。
冥没有回答，反手抱过席一，“你跟我说说你这几天的事。”
席一觉得今天的他有点奇怪，但他既然想听，于是她便一一的讲给了他听。
听完后他只说了两句话，“拍摄现场那边你不要再去了，唐晨如果有什么事我会处理。另外那只水鬼有没有再来骚扰你？”
席一拧眉心想唐晨的事情他怎么来处理？一边摇头，“没有，最近有梦鬼控制着我的梦境，它进不来了。”
冥握着席一的手，略带薄茧的手掌蹭过她的纤指，摩挲她食指上的戒指。
“你不是说瞳戒能入梦吗？让我进你的梦里看看吧。”
席一仰头看着她，“你干嘛突然想进我的梦了？”
“想看看自己女朋友晚上有没有梦见其他的男人不可以吗？”
“不让看！”
冥皱眉，“你在心虚？说！晚上梦见了几个男人？”
“我累了，要洗澡睡觉。”
“先坦白！”
“好累啊好累啊，我要洗澡，我要睡觉！”
“不说就一块洗！”
“……”
无赖……
——
洗完澡席一坐在床上背对着冥，冥照旧给她吹头发。
“这几天我不在，你是不是不吹头就睡了？”
“没啊！”，席一嘴硬。
“还不承认！”，冥直接戳穿了她。
席一哼哼道：“那怪谁，谁让你每天抢着给我吹头发，现在我家吹风机就只认你一人了，谁用都不好使。”
冥美滋滋的笑了。
嗯，就这样依赖上他吧，最好离开他就不成。
越是这样，他就越享受。
“啵”的一下，冥忍不住亲了下席一的后颈。
后颈是女人的敏感地方，席一全身酥麻麻的，回头瞪他，“你干嘛突然亲我！”
冥俯身又直接亲在了席一的唇上，“想你。”
席一的脸倏地红了，背过身，整个身子直直的绷着。
牛氓牛氓牛氓！！！
“我想你了，一一。”，他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响起，有力的臂弯将她禁锢在温暖结实的怀里，跟她表达他这几日对她的炙热的思念。
吹风机嗡嗡的声音还在响着，但她却能听见彼此“嘭嘭”的心跳声。
——
晚上，他在后面拥抱着她，他的胸膛与她的后背紧密相贴，大手落在她的小手上紧紧握着，瞳戒在两人缠绕的手指上闪烁。
“晚安。”
他的声音在耳边清晰响起，犹如夜里最美好的独奏曲。
“嗯，晚安。”
……
深夜入梦。
与其说是梦鬼给席一营造的梦，倒不如说是席一潜意识里的东西，只是通过梦鬼的帮助呈现在了梦里。
“好漂亮的花呀！”，小小只的席一蹦蹦哒哒的跑在一片草坪上，旁边是碧绿的水湾。
她蹲在一朵紫色的小花前看了半天，看得出她很喜欢，但是舍不得摘下来。
肉嘟嘟的小手抚摸着花的花瓣，乐的她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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