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看了看周延儒,微微一笑,对着旁边伺候的丫鬟道:“你们下去吧。”
丫鬟施礼,悄悄的退了下去。
周延儒也没有废话,阴沉说道:“大宗伯,你可知道今日韩爌找我去了一趟内阁?”
“韩爌召你去了内阁?”温体仁神情一呆,显然没有想到这个时候韩爌居然会出手了。
要知道韩爌虽然为东林党元老,但是为官中和沉稳,做事谨慎仔细,轻易之下并不会暴露自己的意图。正是靠着这种端正的态度,韩爌在朝廷之中的名望很高,其余大臣皆是信服,这也使得他能够稳定朝政的一大原因。
温体仁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处事公允的阁老,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下去,开始出手了。
他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很显然,韩爌既然出手,就代表东林党已经有了行动,这是一件很重要的情报。
但是他轻易之下不会露出底牌,当下只是轻笑道:“玉绳啊,你才华出众,圣眷在身,阁老这般做也是看重你,是不是对于廷推阁臣之事,对你有些提点?”
周延儒勉强一笑,答道:“恐怕让大宗伯失策了,阁老并没有提点我这个晚辈,而是想要让我主动推出这次入阁的审议。”
“他真的这般说了?”温体仁有些吃惊的道。
“怎么,大宗伯不信?”周延儒反问一句。
温体仁闻言久久不语,这次韩爌的举动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意外,这些做法都显然不是韩爌做事的风格。但是他相信周延儒说的话,因为韩爌若是没有这般对他说,周延儒是绝对不会夜晚来到他的府邸的。
“那你又为何来我府上?”温体仁问道。
这是他想先弄明白的一件事。
周延儒微微一叹,道:“我本以为此次入阁事宜,乃是我和钱谦益之间的君子之争,哪里想到如今阁老都是出言偏袒,朝局如今东林党独大,若是让钱谦益这等心胸狭窄之人入阁,今后朝堂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处?”
周延儒唉声叹息,但是这些话都是说给温体仁听得。
他话里的意思就是东林党这是要配排除异己,若是不能尽快阻止他们,今后朝堂之上将会无你我二人的立足之处。
要知道,温体仁可是和钱谦益互不对付。
温体仁当然能够听明白,他看到周延儒虚情假意的表演,内心不禁产生些许冷意,但一闪即过,委婉说道,“廷推阁臣此事,并非你我二人能够左右的了。”
周延儒听了连忙道:“难道大宗伯就要听之任之,坐视如此弄权的行为?”
温体仁这时候已经确定,周延儒确实是想要争取自己的帮助,这样一来,自己也算是奇货可居。
他脸色一肃,敲着桌面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此事既然有弄权之处,我又如何敢独善其身,枉顾皇上信赖。”
听到温体仁发话要管这件事,周延儒顿时大喜,连忙道:“有大宗伯相助,这次定当能够阻止此等不公之举。”
温体仁点点头,道:“王永光这次入阁已经确定,钱谦益此人虽然颇有清名,但只是沽名钓誉之辈,我们若是要阻止弄权之举,只能从此人入手。”
“钱谦益虽然名望很高,自诩清流中的清流,但是其做事狂妄,多有逾权之处,这等人之前必有劣迹。”
温体仁闻言盯着李延,似笑非笑地说:“看来玉绳对他了解还是很深,难道你手里已经有他的罪行?”
周延儒洒脱一笑,道:“我交友甚广,偶尔之间听了一些消息。”
两人相识大笑,都明白了此次破局的关键。
此时在另一个房间,钱谦益正在和自己的亲信吏科都给事中章允儒交代事情。
章允儒听着钱谦益对自己交代的事情,微微有些迟疑。
钱谦益让自己弹劾周延儒,阻止他入阁,但是周延儒可是皇帝宠信的大臣,自己若是这般做了,定会恶了皇帝,以后仕途定然会受影响。
他不想自己仕途中断,但是又无法拒绝钱谦益。
要知道谁都明白钱谦益只要这次入阁,不用三五年,将会成为阁老,自己若是得罪了他,今后更是不要再官场上混了。
看着静等着自己回话的钱谦益,他搔了搔额头,自言自语道:“此事颇大,下官乃是吏科给事中,这时候去弹劾礼部侍郎,怕是会被人认为别有用心,怕是将会反受其乱吧?”
钱谦益闻言冷哼一声,知道章允儒是有些害怕了,但是他平日里与人交好,当下转过头宽言道:“你不用担心,你怎么说也是给事中,陈述知道的问题难道还有的错?”
章允儒闻言脸色稍安,看了钱谦益一眼,道:“那我是不是要写上折子,到时候免得每个流程。”
上折子,这要是让周延儒知道了,还玩个屁?
见章允儒还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钱谦益也不想再同他绕弯子,干脆明了说话:“这次事关重大,若是本官入阁,朝廷上下一心,将会风气大变。你还官途远大,为何只看重眼前小利,而不知道放远目光。”
章允儒听了连忙点头,知道这次自己是躲不过去。
但是既然钱谦益说了,以后都不会亏待他的,他心里也就安心了一些,只要钱谦益入阁成功,以后提拔自己,自己为此恶了皇上也是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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