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推官听了这话感觉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他在顺天府当官,虽然官阶地下,但是因为稽查贼匪,对于各路消息都是十分灵通。
今年四月皇上就开始核查太仓,派了贴心的刘给事专门查案,但是因为其中牵扯到户部还有太仓库本身的问题,核查困难重重,本来预期旬月,结果到现在还没个结果。皇命下达,为何却是苦难重重,就是因为这件事干系重大,太仓乃至主管户部都是暗自阻挠。
牵扯到这等关乎到朝堂局势的大案,不仅是自己一个小小的推官,就是整个顺天府都是担不起责任。
“大人,这李捕头乃是那太仓司官刘全的弟弟,靠着重重关系才任职衙门,下官对其也不是十分了解。这等大事,还请大人让下官禀报府尹大人,再从长计议。”吴推官当下直接道。
他专门从事刑侦审讯,虽然对于账本看不太懂,但也知道这定是极其重要的证据,所以连忙用所知道信息向陆千户示好。
陆千户听了道:“吴推官莫要慌张,今年乃是开元之际,皇上并不想看到这等吏治丑闻,也不想大兴牢狱。本官之所以留下吴推官,就是想让你们顺天府衙门做个见证。”
听到只是让自己做个见证,吴推官长舒一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锦衣卫借刘捕头顺天府差人的身份攻击顺天府,到时候自己第一个遭殃。另一层意思,就是陆千户不想搞顺天府,但是牵扯进去这等案件,也要得罪很多人,可以说是吃力不讨好,所以他才这般畏之如虎。
既然是做个见证,那就说明锦衣卫想要拿案审理,赚取功劳了。
当下吴推官推到一旁,一帮顺天府差人老老实实的看着。
陆千户坐在椅子上,旁边的一个锦衣卫文书正在书写案情。
李毅看着庄柔,低声道:“不要紧张,按我说的做就好。”
庄柔的脸色还有些苍白,这时候点点头,走上前去。
陆千户乃是正五品的官员,再加上锦衣卫恶名远扬,庄柔见了就要跪拜。
陆千户见了连忙道:“庄柔姑娘不要多礼,站着说就是。”
庄柔转过头看了看李毅,李毅当下点点头。
看到李毅示意可以,并在旁边看着,庄柔原本紧张的心情顿时安稳许多,老老实实的站着。
陆千户问道:“庄柔姑娘,承奉郎说你乃是被人绑架到此,是不是真的?”
庄柔闻言道:“确实如此。”
听到庄柔肯定的回答,陆千户点点头,眼神凌厉的看着刘捕头,厉声道:“刘捕头,庄柔姑娘说的你可承认。”
刘捕头此事已经脸色死灰,听到陆千户的问话,沉默不语。
陆千户见了冷笑道:“不说是吗?我看你还是不知道锦衣卫的厉害。”
就在其要用刑的时候,旁边的贾屠夫连忙叫道:“大人,大人,小的知道,小的能说。”
陆千户闻言点点头道:“那就你说吧。”
自从院子里站满了官差、锦衣卫,贾屠夫就明白自己卷进了大案里,如今想要求活,就要戴罪立功,不然最后很可能脑袋搬家啊。
想到这里,贾屠夫连忙道:“大人容禀,小得贾三乃是这城西的屠夫,因为认了些兄弟就有些势力。这刘捕头今日来找小的,让小的给其准备一座房屋,但是神神秘秘的也不多说。但是今个晌午,小的手下还是看到他抓着这庄柔姑娘进了宅院,而后其又指使小的手下监视承奉郎,小的就知道这么多。”
贾屠夫虽然只是市井泼皮,但是却练就了一身眼看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他本身的势力就在城西,又给刘捕头找了城西的宅院,所以其中的根底大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如今详细说来,却是一张漂亮的口供。
陆千户闻言满意的点点头,道:“算你这厮识相。”
看到锦衣卫千户满意,贾屠夫顿时露出了讨好的笑容,小心的重新蹲到了人群里。
陆千户见了对着吴推官道:“吴推官专职侦查断案,这贾三的口供是否妥当?”
吴推官听了连忙道:“贾三一眼不足信,但是其说有其余手下知道,只要传来录上笔供,亲自画押,就可作为证词。”
陆千户笑道:“正是。吴推官不愧是办案高手,做事就是稳妥些。”
吴推官只得苦笑,你们锦衣卫办案那里要在乎这般多稳妥。
这时李毅道:“吴推官,事情经过既然明白,那您之前所说,是否要有个澄清。”
之前吴推官曾说李毅当街行凶,殴打官差,事已至此,当然要说个清楚。
吴推官当下满脸歉意,拱手道:“在下惭愧,之前未曾调查清楚,就非议承奉郎。此乃在下之错,还请承奉郎原谅。”
李毅听了回礼道:“既然如此,那事情就明白了。本官击杀的几人泼皮当时围而攻之,想要置我于死地,后来因为本官练过武艺,击杀三人,乃是诛杀奸人,还请吴推官做好备案。”
小心无大错,今日自己心急如焚之下杀了三个泼皮,虽然情有可原,但也却是有些残忍。为了避免以后有人借此大做文章,就需要言明缘由,以绝后患。
吴推官也是明白李毅的小心,当下深深的看了李毅一眼,点头答应下来。
“如此一来,此案已经详明。乃是刘捕头趁着承奉郎参加院试,绑架庄柔姑娘。后来承奉郎找上门来,贾三之流不识身份,围堵打杀承奉郎,却被击杀三人。如今刘捕头归案,贾三之流都移交给顺天府衙门审理吧。”陆千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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