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太爷看着端坐在厅堂里品茶的锦衣卫,又看看一脸真诚的李毅,苦笑一声说:“老夫好歹也撑起这么大的家业,到老了却成了没见识的乡下老汉,竟然怀疑其你来了。孩子啊,你是一个有能耐的孩子,我二子回来都已经和老夫说了,他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不是在东海闯荡出一番基业,而是认识了你这么个少年英才。既然你看得起我们何家,我们何家就支持你,你想要什么,老夫都立刻让官家帮你去办。
爷爷也不问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为什么章为乐不再为难你,只要你真的将何家看成兄弟之家,有危难不忘老二那家伙和你的恩情,这就足够了。眼下贼匪和官府的事我都不问,就问你一句话,保定府有无危难?”
何老太爷是个聪明的老人,他知道自己左右不了什么,既然如此,还不如仰仗李毅这个强者,这是他操持家业的做法。
他曾经问过自己的二子,李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自己那个识人无数,在海上烧杀抢掠的二子只说了一句话,那就是不动如山,烈之如火。
山岳巍峨,烈火无情,这等人是真正厉害的人,而不是那些故弄玄虚的投机者。
李毅向着何老太爷拱手道:“晚辈已经说过了,如今我和何二爷乃是兄弟之情,我和何家的往来也是十分顺利,这是我和二爷都想看到的,所以李毅怎能做些不讲仁义的事。”
说完又向前走上半步,到何老太爷的面前说:“半个时辰前章为乐打开城门,放贼匪入城,保定府现在有三千贼匪肆虐。贼匪势大,又牵连甚多,保定官场定要震荡一番,为今之计还是先将贼匪赶出去才行,所以府尊和锦衣卫都在全力集结兵力,打算驱赶贼匪。”
李毅一连串的话,将何老太爷说的瞠目结舌,这里面每一条都是现在最重要的情报,但是每一条都超乎他的想象。
任谁能够相信,朝廷的监察御史,替天子巡视各道的官员,居然勾结贼匪,放贼匪入城了呢。
“老太爷,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只要集结了所有兵力,驱逐贼匪还是有把握的,您还是向着如何躲开接下来朝廷的追查吧,小心不要牵连到自己身上。”
保定的官绅,免不了做一些阴暗丑陋之事,其中除了一些地痞流氓乖乖的听使唤,贼匪之中,他们也是有几分关系的,李毅这是让他们快些撇清干系,不要引火烧身。
听了李毅的话,何老太爷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有些后怕道:“这要不是贤侄提醒,老夫还真的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
老人家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阵子,李毅见其没有结束的样子,连忙说锦衣卫百户还在等候,这才脱了身。
当下何老太爷调集了三百家丁,其中更是有着五十人披着甲衣。
锦衣卫百户一边惊叹何家的力量,一边忍不住一直瞅那披甲的家丁。
这时候早就备好钱财的管家连忙把一张银票塞进锦衣卫百户的手里,那个百户才收回目光,笑着向何老太爷拱手道谢。
其他锦衣卫都得了一些银子,自然喜笑颜开,对于百姓之家私藏甲衣的事情也不在乎,只当是没看到。
李毅让管事领着这三百家丁,自己和锦衣卫继续挨家挨户的集结家丁,等一个时辰过去,已经聚集了一千三百多家丁,其中披甲两百,武器精良,可以说装备比卫所官兵还要强上不少。
见到李毅真的这么快就借来家丁,早就心急如焚的锦衣卫陆千户十分高兴,夸奖了几句,就忙着催促李文升快点集结兵力,应对正在城西攻打钱粮仓库的贼兵。
但是一问之下,卫所除了几名百户,掌兵的千户不是去喝花酒彻夜未归,就是收拾行李,早就跟着混乱的百姓逃出城去了。
李文升气的直跳脚,大战在即,这些掌兵的武官却是逃之夭夭,留下全城百姓和兵丁不顾,这简直是罪大恶极。
同样气急败坏的还有锦衣卫千户,他本来是受命前来处理章为乐与李文升不和之事,没想到碰到贼匪入城,自己身为天子亲信,自然不能放任不管,没想到自己奔波,应该守城保民的武将却是全都逃跑了,这如何让他不怒。
惊怒之余,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一个统帅,能够率领这些临时集结的兵丁和家丁抵御贼兵。
李文升当下道:“陆千户,你乃是锦衣卫千户,常年带兵缉拿重犯,险地不知去过多少,不如你领着这群兵丁前去评定匪患?”
陆千户听了差点没有破口大骂起来,如今掌兵不难,但要是不能击退贼匪,那可是要面临重罚,他只是前来调查案件,可是不愿意冒这个险。
当下其只得叫苦道:“知府大人真是折煞属下了。本官平常只是缉拿犯人,并没有率领大军出征杀敌的能力。而大人苦读数十载,定是读过兵书,想来统领这三千多兵丁不是难事,还是知府大人率军出诊吧。”
两人互相推脱,都是不愿冒险率领大军出征。
贼匪肆虐,百姓恐慌无依,这两位官员却是互相扯皮,都不愿领兵出征,李毅实在看不过去。
他上前道:“两位大人,贼匪已经占领了城西,正在进攻钱粮仓库。要是现在不出兵,那么等贼匪攻陷仓库,转运完毕,情况定会更加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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