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友人?”曹鸣雷微微一愣,然后哈哈大笑,“我就说嘛,你这小子这般狡猾,怎么会相信李文升那个腐儒。原来是早就留了后手,找来了援兵。”
说完看向李老,“李老,我收回刚刚那句话,你这徒弟不要再过几年,如今就已经是了不得的妖孽了。有了他在,你们西北将门恐怕东山再起有望喽。”
李毅请了刘志派人让援兵暂且驻扎,就跟着李老和曹鸣雷迎上了李文升。
“曹鸣雷,你为何在此?”李文升从密密麻麻的亲兵里走出来,一见到曹鸣雷,就失声问道。
“怎么,李知府来的了,我就来不了了。再说了,我李毅贤侄有难,我作为长辈,怎么不来照看照看。”曹鸣雷挥着马鞭,漫不经心的道。
李毅贤侄?照看?这是什么情况?
李文升被这番话搞得晕头转向,看着曹鸣雷,有看了看紧跟其后的李毅,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曹总兵,你可是朝廷命官,这李毅三番四次的帮助匪徒,我早有罪证。你这样做,我定要向朝廷参你一本。”李文升无比威严的道。
“参我一本?”曹鸣雷挖了挖耳朵,冷笑道:“呵呵,李知府参我之前,我就想先问问李知府,白洋淀两万流民,周边无数荒芜村庄,还有你府衙旁边那些每天冻死饿死的流民,你该不该向朝廷说明一下?”
处置流民不力,造成两万流民恐成反贼。村庄荒芜,为政有失;流民饿死冻死,乃是安置不力。再加上一些其他不能说的罪证,一旦被朝廷那群整天互相攻伐的大臣知道,自己还能有活路。
地方为官,讲的就是互不揭短,合拼共处。自己要是坏了这个规矩,可不是好事。
李文升心思杂乱,也不说上奏朝廷,而是道:“今日本府尊前来剿匪,既然李毅不是贼匪,那就离去。曹总兵,我去剿匪你不会拦着吧?”
“府尊剿匪乃是好事,我怎敢拦着。”曹鸣雷笑道。
听到此言,李文升终于露出了笑容。
“何老三,给老子滚出来。”一声暴喝,曹鸣雷拍马上前,举着马鞭巡视。
一个身穿甲衣的千户跑了出来,还没说话,曹鸣雷就一记马鞭抽了上去,暴喝道:“今天老子请你们喝酒,摆在最醉仙楼。”
那千户一脸苦瓜相,小心翼翼的道:“大帅,今日匪患未除,下官还有兵事要做,恐怕……”
他话音未落,曹鸣雷又是一记鞭子打在他的脸上。那千户脸上带着一道红色痕迹,却不敢有丝毫的怒色。
“老子今天摆宴,你等要是不给面子,不去也罢。到时候回去了,我们好好算账。”说着一踢马腹,纵马离去。
数百骑兵齐齐跟随,化成一伙铁骑洪流缓缓的消失而去。
而那千户回去半刻钟,也是全部调转方向,不理会李文升的命令,返回白洋淀。
顷刻间,除了李文升亲随和府城兵丁,其余军士纷纷离去。
刘志骑着马陪在李毅身边,看到这个情形,笑着道:“李兄勿要惊奇,我们大帅手段狠辣,那群千户被整治的怕了,当然会夹着尾巴离开。”
李毅点点头,看向李老。
李姓老人打开腰间的酒壶灌了一口,一擦胡须上的酒水,道:“你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师傅我先回你那安新,除了好之后,别忘了来找我。”
说完骑着自己那匹老马离去。
刘志一直望着李老离去,等不见了身影,才叹口气,看着李毅,道:“还是李兄好福气,能够拜在这样一个师傅手下。”
李毅不明所以,疑惑道:“徳之兄为何这般说?”
刘志道:“李老一杆枪术出神入化,大帅本想让我拜他为师,结果被拒绝了。”
原来如此,李毅见过李老几个呼吸之间杀死数只恶狼的情形,对于那出神入化的枪术更是记忆犹深。都是热血男儿,见到如此精妙的战阵杀戮之术,都想要学。
“徳之兄暂且不要如此纠结,要是有空可自去安新找我,到时候请李老指教几招,应当可行。”李毅道。
“若真是如此,那就感谢李兄了。”刘志满脸感激的笑容,十分高兴。
李文升自己带着亲随追逐返回的千户,却是一个都没有追回来,他无调兵遣将的职权,此次也是趁着张志德身死,借用府尊的权势威逼利诱而来。卫所兵要走,他却无法命令他们继续攻打白洋淀。
看着李文升带着七百兵丁垂头丧气的回来,李毅的脸上布满了冷厉的寒意。
“李毅,你又赢了本官一次。我还有七百官兵,把陈红燕、王奎、赵友林三个贼匪给我,我就离开。”
眼见无法解决白洋淀贼匪,本来的泼天大功已经破灭,李文升还是心有不甘。他想要将贼首全都抓回去,让自己获得尽可能多的功劳和名声。
这一切明明都掌握在手里,进京为官、名声远扬,自己多年的想法明明就要完成,为何会这么快就生生的消失在眼前。
他不甘心啊……
真是可笑。
李毅对于这个蠢笨的李文升已经没有了耐心,在这一刻,在获得了白洋淀领导权的这一刻,他就足够强大到有了不同的选择。
之前的委曲求全,之前的兵行险招,全都是因为自己实力不够强。无论是保定的官绅,还是李文升等人,全都没有太关注自己,也全都没有想过自己能够一次次的挺过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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