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脸色不悦，看向马正民两人的眼神里更是不屑。
别管陆言说的是真是假，单单这两人的反应，就落了下乘。
沈老爷子往椅背上靠了靠，面沉似水道：“陆言，不如你就说说，也好让他们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
马正民的脸色忽然一暗，分明听出了沈老爷子话里的意思。
他不知沈老爷子对陆言，为何会这么信任。
但这已经是个极为不好的信号了。
不过他对自己花了大价钱才弄来的瓶子很看好，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于是，他压下火气，阴阳怪气地说道：“那你看仔细了，我这瓶子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如果是假的呢？”陆言咧嘴一笑，淡淡地说道。
“如果是假的，我就把这瓶子吃了！”马正民胸有成竹道。
他也怕自己送礼送个假货，所以他来之前可是找了好几位高人看过，每个人的结果都很统一。
这瓶子就是真的！
“吃瓶子？这大过年的你想死就换个地方，在这里死算什么？”陆言嗤笑道，反正不是一路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不等对方开口，陆言一摆手说道：“既然你想打赌，那我就赔你玩一把。如果这瓶子是假的，那你们两个抱着瓶子，从地上滚出去就行。”
滚？
堂堂马家人竟然要滚出去？
这等侮辱顿时让马正民火冒三丈，他又忽的一下站了起来，伸手指着陆言吼道：“陆言，别给你脸不要脸！”
“你个小崽子，竟然敢说这大话，信不信我们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马夫人更是彻底泼妇了，她是猖狂惯了，似乎已经忘记了是在沈家的地盘。
“不要玩不起嘛！”
忽的，沈老爷子冒了一句话，然后就笑眯眯地看着三人。
“对，如果我看错了，那我也滚出去，怎么样？”陆言坏笑着说道，要不是大过年的不想见血，又是在沈家，他多少得给留点面子。
否则，他早就动手把这两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给废了。
马正民有心发作，可碍于沈老爷子的威严，最终只能咬牙切齿地说道：“好！我要看着你滚出去！”
“哼，小崽子，一会滚的时候可要姿势标准点！告诉你，我们可是找了好几个专家给看过的，这瓶子绝对不会是假的！”马夫人气势凌人地说道，那双手掐腰，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像极了发飙的泼妇。
陆言不屑地一笑，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接着他扭头看向沈老爷子，淡淡道：“还请沈老爷子帮忙给做个见证，免得有人输了不要脸。”
“呵呵，好，我相信我这把老骨头，还是有点面子的。”沈老爷子一副看乐子的模样说道。
陆言点点头，也不拿那瓶子，只是伸手指着，说道：“这瓶子的品相的确不错，尤其是做工都足够以假乱真了。”
马正民冷笑一声，双手抱胸，等着看陆言怎么编下去。
陆言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敲了敲瓶子，随意地说道：“如果是清雍正时期的瓶子，它的声音要更清脆，更通透一些，因为当时的烧制工艺高超，远不是现在的电炉能比的。”
“还有，瓶子底部的边缘处，处理的太过润滑了，就好像是……机器切割的一般。”
“哼，就凭你说的这两点，根本不足以证明这瓶子是假的！”马正民不死心地说道。
陆言看了他一眼，摇摇头，一副看白痴的模样道：“这的确难为你了，毕竟你也不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鳖，没见过也正常。不过你要是看不见这落款最后一笔的勾儿，那就是你眼睛出问题了。”
陆言把瓶子翻了过来，点了点最后的一个字。
马正民夫妻本就不懂，此时根本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沈老爷子眉头紧锁，紧紧地盯着那个字，陷入沉思之中。
良久，沈老爷子缓缓摇头，道：“我也看不出这个字的问题。”
陆言点头，淡淡道：“所以我说着是个高仿，而且仿的还很不错。”
马正民却是乐了，连忙得意道：“陆言，你说出来的结果，连沈老爷子都不信，你还不快点给我滚出去？”
“对啊！你个臭崽子，赶紧滚出去，别在这里满嘴胡言乱语，饶人清闲了！”马夫人得意洋洋道，看那架势恨不得动手帮陆言就地打滚了。
陆言呵呵一笑，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白痴！”
这话一出，马正民两人顿时炸了，直接跳了起来就要破口大骂。
可他们的声音还没出口，就听见门口传来了一道豪迈的声音。
“哈哈哈，老沈头，我来给你拜年啦！”
突兀出现的声音，打断了原本的气氛。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处，只见一个身穿唐装，头发花白的老者，大步而来。
丝毫没有因为年纪，而出现老态龙钟的模样，甚至脸颊红润，气血旺盛。
“啊，老白，你来的正好！快来！快来！这可是你的老本行啊！”沈老爷子起身迎接，哈哈笑道。
等到来人近前，沈老爷子才郑重地介绍道：“他是著名的收藏大家，文物古董鉴赏大师，白大师！”
白大师？
马正民脸色一喜，白大师的名声在全国都是响当当的！
如今来了，不是正好帮自己正名吗？
“哼，陆言，现在有专业的白大师来了，我看你还怎么装下去！”马正明冷笑说道，似乎已经胜券在握了。
白大师早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青釉瓶子，见两人都开口便乐呵呵地说道：“青釉瓶子？难得的好东西啊！怎么，需要我来辨别一下？”
“现在僵持着呢，你给掌掌眼吧，反正我是看不出来了。”沈老爷子笑眯眯地说道，言语间的随意也说明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很亲近。
“行吧，这大过年的我就破次例，不收费了。”白大师哈哈一笑，看了陆言几人一眼，点点头来到桌子前。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手套，带上后拿起瓶子掂了掂，嘴角却在不经意间挂上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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