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脸血痕的谭卓破口大骂，伸着头朝特务咆哮的吼道：
“狗日滴！你以为我回怕了你们？来，你们给老子打！我谭卓今天要是叫唤一声，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这个样子，像极了吃了烧萝卜的狗。
然而，谭卓的叫骂不但没有激怒这些心理变态的特务，反而引起了一阵哄笑。
呦，你看这个煞笔，他好像一个痴呆啊！
“啪！”又是一鞭子，重重的抽在谭卓的胸膛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鞭子上沾满了辣椒水，对于两鞭子就被打得皮开肉绽的谭卓来说，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辣椒水极为富有刺激性，皮肤一溃烂，就能顺着皮肤流到里面去。
虽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害，却能对人造成极致的痛苦，无法形容的那种痛苦。
而这，谭卓知道，对于堂堂军统来讲，只是开胃菜。
这？也算酷刑？
李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在心里默念，谭卓你他妈一定要挺住，我才好想办法把你弄出去啊。
特务们越打越上瘾，精神都处于亢奋之中，李方知道，在这样的黑暗、狭小的地方，人一旦得到允许。
会一点一点发挥出人性恶的那一面，且以指数级爆炸增长。
特务们越打越上劲，谭卓也不复之前的刚硬了，只是闷哼，低声的嘶吼。
“我打死你个赤匪！妈的，给脸不要脸，天天想着革命？我革你妈！老子现在先把你的命革了！”
有人大声咒骂，李方脸一沉，心道别特么我还没想到办法你们就给弄死了。
“我说，你们几个，我让你们打他是为什么？老子叫你们问！问他是什么人，问情报！你们他妈的以为是让你们在这出气的？”李方有些忍不住了，踹了那个特务一脚，接着就是几个耳光上去。
特务招架不住，也不敢还手，被李方打到了墙角里蜷缩着，一脸畏惧的盯着李方。
“我告诉你们，处长是让我李某来审人的，不是要把这个家伙弄死，弄死了咽气儿了你来给我说共党的地下据点？嗯？”
说完，李方喘了一口粗气，暗道自己不能再这么做了。
短短两个小时，自己已经情绪失控两次，这对于特工来讲，绝不是什么好事。
李方现在还记得，自己刚刚到情报二处的时候，因为一次事件得到了岳伟民的青睐。
岳伟民告诉自己，一个特工需要冷静的判断和理智的分析，否则任何突发情况都会给你们带来危险，最后的结果就是失败！
抛开立场，李方认为岳伟民的话，是非常正确的。
也正是这样的“正确”，让无数共产主义战士死在了国民政府的情报人员手里。
说不恨，那是假的，反而是有切齿的恨。
那边，谭卓已经奄奄一息，趁着这会儿时间，正缓缓的呼吸。
李方缓缓地走了上去，站在被绑住的谭卓的面前，静静地盯着谭卓。
“谭卓，想好了么？其实，我觉得你啊，还是老实交代地好，免得受这些皮肉之苦，只要你肯说，我李方之前许诺你的条件不变依然有效，怎么样？”
“嗬嗬！”谭卓沙哑的嗓子里发出一阵笑声，戏虐的问道：“有效？有效我不知道，就算我说了，你能把我安全的送出长沙？别想了，你能放过我，岳伟民会？还是戴笠会？
退一万步讲，即便你们愿意，中统呢？九千岁会么？
呵呵呵……李方啊李方，怎的你在岳老狗的手下当了这么久的狗，还这么天真？
可怜……”
等谭卓这么一说完，李方淡淡的一笑，随后脸色转为严肃，凑到谭卓眼前。
“你只要说出来，我亲自把你送到长沙机场，给你八万美金，让你坐当天飞机离开长沙，去香港，绝无虚言。”
“滚吧！”谭卓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不想再跟李方交流什么了。
审讯室里，这都是常态了，一切就这样进行下去，该打的打，该问的问。
到了饭店，还得给人犯喂水、吃饭，不能让人犯饿死、渴死。
直到，审出了上面想知道的东西，这个人犯是留还是杀，就看上面的意思了。
……
夜幕落下，浑身是血的谭卓被特务从十字架上取了下来，像扔死狗一样被特务扔到了一间狭小的囚室里。
半夜，不知道是谁从栅栏的缝隙里扔进来了两个死面疙瘩，外加一个水壶。
奄奄一息的谭卓睁开耷拉的眼睛，看了看，爬过去，冷冷一笑，捡起嚼了起来。
入狱的第一天，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嚼完这个死面馒头，谭卓背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思考。
阴暗脏臭的囚房里，是一片黑暗。
外面，灯光稀疏，街上零星的行人行色匆匆。
地方依然是那个地方。
熟悉的人，熟悉的配方。
依旧严密的安保，永远转动不停的探照灯，交替巡逻的特务和军警。
几辆黑色轿车停在大门口，车上下来一群人，随后，铁大门打开，都进了去。
岳伟民怎敢怠慢，提前就从楼上下来迎接，黑色中山装的中年大背头男子带着一众人，脚步沉重而迅速，和迎来的岳伟民照面了。
“局座。”岳伟民躬身行礼，戴笠招了招手，示意不用搞这一套。
戴笠开门见山，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问道：“审讯得怎么样了，开口了没有。”
岳伟民摇了摇头，面露沉重。
“嘴很硬，让这家伙开口怕是很困难，不过，局座您知道，是李方在负责这次的审讯工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李方……”戴笠沉吟了一番，又道：“李方的把控工作做得怎么样？”
“局座放心，我已经命人提前在审讯室里安了四台录音机，审讯室的陪同人员，也有我指定的人。”
戴笠脸色好看了一点，点点头，只是没告诉岳伟民，里面，也有我的人。
比如，某个书记官？
戴笠又吩咐岳伟民把审讯室的陪同人员全部叫来。
一间宽大的办公室里，戴笠在岳伟民和其他特务头子的陪同下进来坐下，坐在了那唯一的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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