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娴看向奉竹。
奉竹点点头,就见她一脸讥讽地笑了。
“他便是知道了又能如何?治我的死罪?”
“他倒是真能让我一死了之便罢了,真当我稀罕做这个位置?这里待着的本该是陆容雅,与我陆容娴何干!”
“娘娘!”
奉竹忙上前欲要捂住她的嘴,但到底碍于主仆礼数,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她看了眼身后,又叹了口气道:“这种话您可别再说了,这里是宫里……”
陆容娴看了她一眼,而后轻轻摇首。
“呵……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虚伪。”
“娘娘……”奉竹开口,却一时无言。
陆容娴却是开始自言自语。
“若是我想死,早便可以死了。”
“但我却还好端端地活着,这般行尸走肉似的活着……”
即便嘴上说了再多不喜,再多愤恨。
可她仍旧不肯自行了断。
因为,她不甘。
不甘付出了这么多却仍旧什么也得不到。
不甘就这么一死了之,白白便宜了那些她厌恶的人。
所以,她不能死。
她要活着,要好好的活着,要比所有人都更高傲地活着。
……
这日早朝后,难得一见的情景,退朝后众臣没有三五成群结伴离去,倒是纷纷上前围住一人,只为了言恭贺之词。
而被众人围着的男子看着极为年轻,眉目间自带清冷,身着官服,看着却很是气质沉稳。
对于旁人的祝贺之词,男子皆淡然回敬,如此一番耽搁下来,竟也是比平时多耗了一炷香的工夫。
——
谈宁昔一路穿过层层宫墙,往太子宫行去。
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摆脱那些好事的同僚官员,饶是他也觉得有些许吃不消。
看来,不管在何时何地,这成亲都是一件费时费力的事情,更别说他这还不是成亲,只是定了亲。
但是。
他在宫廊拐角处停了下来。
一来便是面对如此的情况,还真是让他措手不及。
毕竟,他要娶的人和他要攻略的人,可不是同一人。
但这婚事已经定下,短时间内怕是摆脱不了。
而这桩婚事对他而言,有好有坏。
弊端自是不用多言。
至于这好处吗……
那个人既然那么在乎他,又怎会对这桩婚事置之不理呢。
……
“谈太傅,奴才正要去找您呢。”
“嗯,杜公公在此处,太子呢。”
谈宁昔尚未到太子宫,就在半路被他的贴身太监拦住。
“太子说,今儿要到旁处去听课,这会儿已经先行一步过去了,让奴才过来知会您一声,请您移步去授课。”
“旁处?”
这话说的很是微妙。
并未言明具体之处,而显然也并未打算跟他说清楚。
更别说这授课之事本就该在太子宫,突然被换了地方,他这个太傅却是一无所知。
倒是有趣。
“谈太傅,这边请。”
谈宁昔看向他,片刻点点头。
笑了笑便道:“如此,劳烦前头带路。”
谈宁昔随着他七拐八拐走了好一段距离,一时竟也有些分不清所处之处。
毕竟,他虽然是太子之师,但到底是宫外之人,又是男子身份,按道理,除却在太子宫中的日常授课,他是没有资格在宫中四处走动的,所以,对这宫中之路,也并不是很熟。
“谈太傅,这便到了,太子就在里头,您请进去吧。”
却是将他带到一处僻静的宫所之内,这里像是一个被皇宫遗弃的独院,连个院名都不曾写上。
即便心中早有疑惑,但他到底还是推了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有些暗。
入目,除却四下的摆设,便再无其他。
他向里走了几步,忽而转身,发现印在里间珠帘后,一个身姿窈窕的背影。
只一瞬间,他便像是明白了什么。
太子,不在这。
转身,便要离开。
一个声音在这时乍然传出,却是柔媚的很。
“谈太傅,即是来了,怎的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要走呢。”
他不理,脚步都没有停顿,仍旧往外走去,眼看就走到门前。
里头传来一个有些大的响动,像是谁急匆匆地起身绊到了什么。
“谈宁昔,你站住,我不许你走!”
他突然收回脚,转身,快步向那身影走了过去。
“哗啦”的声响,他一把掀开珠帘,对上一张明显精心打扮过但却因为他此时的突然闯入而有些惊慌失措的脸。
在看到她之后,他忽然就笑了。
“陆容娴。”
“好久不见。”
原本就心跳不稳的她,在听到他这样唤她的名字后,便更加混乱了。
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是用了极大的力气压住声音里的颤抖。
“谈太傅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直呼本宫的名讳!”
他微抿唇角,而后声音微微上扬:“娴妃?”
不过一瞬,他便一步至她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凑近上前。
“陆容娴……”
“说吧,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
陆容娴下意识地重复着他的话,忽而笑了起来。
“谈太傅以为本宫想做什么。”
说着她用力抽回手。
谈宁昔看着她。
“太子在何处。”
陆容娴轻笑一声。
“谈太傅这话可是有趣了,太子在何处,怎的来问本宫,你是太子之师,太子人在哪里,你怎会不知?”
“是吗。”
他表情平淡。
“你引我过来,不可能没有原因。”
一句话,让她笑容收起。
“是啊,本宫引你来,当然是有原因的。”
她微微抿唇,似是在想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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