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同为庶女,但黎晚和她们其实是不亲近的。
原因很简单。
就算都是庶女,她的生母也比她们的生母要更为低贱。
更别说,齐氏对她那样厌恶,只要是有脑子的,怕是都不会上赶着去触齐氏的霉头。
当然,她们不愿跟她交好,黎晚也不愿搭理她们就是了。
——
皇贵妃崔氏,如今正当花开正盛的年岁,年纪轻时就入了宫,嫁给了皇上,早早便为皇家添下一个皇子,这也让她的地位在宫中越发稳固。
母族位高权重,她的儿子又是人中龙凤,而她自己也颇得圣宠。
这样看来,一个女人的最风光也不过如此了。
但崔贵妃心里始终有个解不开的疙瘩。
今儿个是她的生辰,她自是心情极佳的。
她今日穿了一身前头新做的宫装,锦缎华服,虽不是皇后正装,却也不落分毫了,由此可见当今圣上对其的宠爱程度。
虽然还没有明确给她一个身份,立为皇后,但实际上她在后宫里的权力地位,已然等同皇后无异,只是到底还差了那一个名头,终究是不能圆满。
崔贵妃看着铜镜里映出的人影,拿过一旁的金簪欲要插入发间。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接过她的手中簪子,动作轻缓地将那根金簪插入乌墨般的发髻中。
“娘娘当真是容色无双,令百花失色。”
带着笑意的话语落在身后,惹得崔贵妃一阵失笑。
她转过脸,抬手打掉肩上的手,佯怒道:“混小子,又将不知从哪学来的流气用在我这,再敢胡言乱语,小心叫你父皇听见,又怪你不学好。”
说着她就把手搭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中,由着他站起身来。
“母妃。”
男子眼梢含笑,当真是生的一副俊秀好模样。
“儿臣不过想说两句好听的,讨今日的寿星公开心,瞧您这话说的,好像儿臣向来都是不学好一样。”
崔贵妃看着她这个唯一所出的儿子,便是面上轻哼,眼里也满是宠溺。
“你呀,就知道跟我这耍贫嘴,一旦到了你父皇面前,又变了一个性子。”
听她提及皇上,容凐面上笑意未减,只是仍旧如常道:“父皇那里,有四哥便够了,儿臣只需每日闲散享乐,安度此生足矣。”
崔贵妃听到他这样说,虽说没想着让他去当太子,争皇位什么的,但心里总归是有些叹息。
她这个儿子生了这副闲散的性子,怕是天生就跟皇位无缘。
她也不愿强求了,只要他能过的舒心快活,也就够了。
“走吧,陪我一同去御花园,这会儿,估摸着人都来齐了,你也该跟着去瞧瞧,莺莺脆脆的满园子,我就不信还没有一个能让你瞧得上的,今儿个你可别想逃。”
崔贵妃说着就拉着容凐一同往外走,容凐面上挂着无奈,自然知道,她这明着是过生日,实则是在给他物色王妃呢。
——
御花园里,早已是百花争奇斗艳。
指的是花,也是人。
但凡是京中有些身份的人家,今次都被邀请了来。
一众上了年纪的已婚夫人被安排到了一起,而另一边,则是有心被专门隔开云英待嫁的小姐们。
进宫参加宴会定然不是小事,是以几乎每个女子都将自己往最好的颜色打扮,这一眼瞧去,当真是各型各色,好不和谐。
当然,贵女们也都是有自己的交际圈子的,所以,即便是被安排在一起,她们也仍旧能找到相熟的姐妹,一同交流。
黎家一行五女,黎子衿自是不必说,以她母亲的身份,她从小便参加这宫里大大小小的宴会,与几位公主郡主的关系也是极好的。
于是她一来就被几个贵人叫了去,只留下黎晚和三个庶妹。
黎晚见着三个庶妹也到了一边找了她们相熟的几个官家小姐,最后反倒只剩她一人无处可去,可巧这时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唤她。
一个少女热切地贴了上来。
“阿晚,你可来了,我到的早了,都没人说话。”
身穿鹅黄衣裙的少女,皮肤略黑,不算太白,但是生的浓眉大眼,颇有些英气的样子。
这人便是她为数不多的闺中密友李尚书的千金,李如意。
黎晚便是轻柔一笑,任由她挽着手臂,细声道:“我也是同母亲姐姐她们一起过来的。”
言下之意,她的行动并不像她那样自由。
果然,李如意一听就皱起眉头。
“你那母亲和姐姐本就对你有诸多不喜,平日里就总想着法子欺负你,偏你性子温软,又从不知反抗,若我说你就应该……”
“嘘。”
黎晚及时地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噤声,然后看看四周,眉间苦涩。
“如意,我知道你心向着我。”
“但是有些话,还是别说了,免得因我而得罪了人。”
她说着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一个身影,轻轻摇首。
李如意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袭盛装的黎子衿正在同两位郡主说笑,言语间还抽空往这边看两眼,当即脸色一变。
“哼,便让她听了又如何。”李如意语气不善。
“难不成你就任她这样欺负你?”
“前些时候刚被她用热茶烫的伤又好了是不是?”
一谈及此事,果然就见黎晚神色一变。
她下意识地收了收衣袖,想要掩藏些什么,这动作又瞧的李如意一个恼怒。
“你就是这样,从来都不知道反抗,也不怨怪,所以人家才会更加肆意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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