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无人知晓,纪连歌,是黎清予的青梅竹马。
是唯一一直陪伴她自幼时到少女时期的人。
黎家家主曾有一生死之交的挚友。
挚友同他一道拜师,一同入世,才智谋略甚至在他之上,可是,在他刚刚一绽头角之后,就迅速隐退,多年没有音讯,再度出现,便将其唯一的稚子托付于他。
这个孩子,就是纪连歌。
纪连歌从此被养在黎家。
黎家家主待其如同亲生,更加之其膝下无子,只有四女,因此便将纪连歌当做亲生儿子一般教养。
黎家家主之后更惊讶于纪连歌的聪慧过人,小小年纪,表露出的一切便已是不凡,他心下大喜,更是致力于将其培养为可接过他身后之人,心下更想将年幼的女儿托付给他。
而实际上,黎清予与纪连歌也的确感情十分好。
黎清予比纪连歌小四岁,所以他就像个小哥哥一样陪着她,任她撒娇,亲昵。
黎清予很依赖纪连歌,比对谁都更依赖。
在她初初长成少女时期,这种依赖简直到了一种病态。
她开始时时缠着他,不管遇了什么事情,做了什么,都会与他一同分享,便是她每月一次的葵水日子,她都要与他唠叨,所以,对她的小日子,他一直了若指掌。
像是会遇见到什么一样。
她很怕纪连歌离开她。
因为,不知在何时,纪连歌就开始变得很忙,经常会因为一些事离开黎府,一走就是数月。
最后一次,在她十四岁的生辰时,他再度离去,此番一别,便成永别。
她到死,都未再见过他一面。
如果。
原作中,纪连歌未曾离开,或者,他早一些回来。
她怕是,就不会落的那样的结局吧。
“连歌,连歌,你瞧我得了什么。”
“是个兔子,可爱么,送你好不好。”
“连歌,你不要再看书了,我一个人都无聊死了。”
“后日中秋,我听宁伯说城中有庙会,你陪我去好不好?”
“连歌,听爹说,你要入太学,那你是不是不能再日日都陪着我了?”
“连歌,爹说你要走,你要去哪里,几时回来,怎么不告诉我?”
……
院落里,春日杏花飘落满院,窗楞撑开,身着轻衫的少女手肘支着窗台看向外面。
她在发呆。
脑海里总是不经意地闪过很久之前的事情。
在过去的一年多里,她就是靠着这些才能一直装作无事。
可其实,她很想他,很想很想。
连歌。
她喜欢这样唤他。
即使父亲同她说过很多次,要有尊卑礼数,应当称他一声兄长,但她也仍旧这般执着地唤他。
对于这点,连歌也从不在意。
他总是那么温柔,宠溺。
她幼时不懂事,还曾捉弄过他,但他也都不会同她生气。
印象中,他好像从没有发过脾气,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任何人。
他性子温淡,喜欢的事物好像不多。
除了看书就是调琴作画。
年纪轻轻,俨然已活成了一个世外之人。
他总是那么安静,安静的让她会忍不住想要把他拉到这吵闹世俗中来。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陪在她身边。
或许在外人看来,他们之间总是那么亲密无间。
可其实只有她自己心里最为清楚。
他离她很远,一直都是。
即使每日见他,她也仍旧会生出一种,他早晚会离开的心思。
而后来,他也的确如她所想,真的离开了。
不安和无措,在那时候就已经深埋心底。
她很怕,他不会再回来。
尽管两人从小一同长大,可她仍旧觉得她对他的很多事一无所知。
她只知他是她父亲挚友之子,被其父托付于她的父亲,但他原居何处,家中还有何人,是何门第背景,她全然不知。
她是最了解他的人,也是最不了解他的人。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能让她一直待在他身边,时时看见他,就够了。
而现在,他又回来了。
他还说,他不会再离开了。
黎清予正在出神着,嘴角情不自禁地就上扬了。
她记得自己从前每回来葵水,疼的难忍了,就窝在连歌怀里哭。
连歌好看的眉头就会皱在一起。
也有只在那个时候,他从来都是平和的眉眼才会染上忧色。
她没与人说过,她极爱看他为她变化,哪怕只有一点。
这是仅有她一人能懂的小乐趣,那样即使是疼的要死,她也觉得值得了。
——
“公子,这些小玩意,还要留着吗?”
刚刚换下一身衣袍,长身玉立的男子侧首,看向替他收拾房间的小厮捧着一堆小物件。
全是些手工制的小动物小虫子,还有一些精巧的把玩。
像是小孩子会喜欢的东西。
纪连歌眉眼轻缓。
“留着吧,这些可都是阿四搜罗来的宝贝,你若是将它们丢了,我怕是不能安宁了。”
小厮闻言面色微变,忙道:“原来是小姐的东西,那小奴再将其放回原处。”
“放回去吧。”
纪连歌颔首,理了理衣袖。
出了院子,一路上遇得黎府的下人,自是被恭敬行礼,他也不端着,对每个人都是极为温和。
他今日刚回来,府内自是要为他好生接风一番的。
但眼下,他却并不远出现在那样喧闹的场合,府中各房人员复杂,他与他们一贯是不怎么亲近的。
何况,黎太师入宫还未归府,想来是皇上那边有事拖住了,只怕到了饭点也不会放人了。
“连公子来了,我这边去告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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