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素色长衫,头发用一根白玉簪简单地挽起,与府中养的那一群整日穿着打扮的花哨晃眼的男人相比,他倒真是特立独行。
想起沁竹上次同她说起过他的事情,不由地一阵反感。
他本是母亲的男宠,却偏偏又同父亲不清不楚地牵扯在一起。
便是看着再如何顺眼,也依旧与后院那些只会依靠皮相勾搭上位的男人没什么不同。
想到这里,叶裳不愿在此再多做逗留,转身便想离开。
“郡主请留步。”
她诧异地转过身,没想到他居然会叫住她。
正蹙眉间,他已自那凉亭中缓步走了下来。
人至身前,比她整整高出一个头。
叶裳很不喜欢这样被人俯身的感觉,尤其是这么一个地位卑贱的男宠。
她不说话,只是等着他开口,倒是想看看他叫住她能说出什么来。
薄时年目光沉寂地如同多年无人问津的古井,眉眼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听闻,郡主很快便要成婚了。”
他开口,却是这么一句不知其意的话。
叶裳不懂,他突然提到她的大婚是何缘由。
更何况,她不觉得她和他已经熟悉到可以这样无所顾忌地谈话的地步。
“本郡主成不成婚,与你何干?”
“身为母亲的男宠,却又同父亲牵扯不清,让府中闹的不得安宁,哼。”
她言语间,尽是讽刺。
“母亲的事,我管不着,但若有人不肯安稳,生了不该有的心思,那本郡主也绝不会姑息,你若不信,自可以试试。”叶裳自认为很到位地敲打完,不再去多看他一眼,转身直接离开。
不过是个男宠而已。
已经勾的她母亲与父亲不合,现如今还想来招惹她?
当真是不自量力。
而身后,一直注视着她人,轻呵一声。
“只是想,跟你说声恭喜而已。”
何必如此……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被风带着,传至她耳中。
叶裳脚步一顿,继而加快离开。
……
再次在母亲的住处见到了薄时年。
叶裳暗道真是倒霉。
她是来同母亲学习成婚前的一些必学的东西。
正巧,他似是刚刚被传召过来,两人在院外撞见。
叶裳想,她当真是流年不利,不然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他。
母亲的贴身侍婢迎了出来,叶裳对她言道:“既然母亲有事要忙,那我就明日再过来。”
说完,正要走,却被人拦住。
拦她的不是别人,却正是她不想看见的人。
“郡主就当真这般不想见到我?”
他问的平淡,若非刻意,根本听不出来他是在问她。
叶裳自然扬眉:“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本郡主会为了你苦恼?”
薄时年闻言,只是静默地看着她,并未因为她的话,而有任何其它的表情。
叶裳有些不悦。
就是总看他这样,很是讨厌。
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是给谁看。
“郡主说的是,我的确不值得郡主为我苦恼,是我多想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她身后,又道:“郡主是来同公主商量要事,还是快些进去吧,我便不进去叨扰了。”
说话间,对她轻颔首,便要转身离去。
“薄公子……”昌平的贴身侍女见他要走,忙出声唤他。
毕竟是昌平传召,他若就这样离去,恐会引得她不悦。
而叶裳,也看着他的背影,皱起眉头。
不知是怎么想的,竟开口便叫住了他。
“你等一下。”
她走到他面前,微仰着头看他。
“你三番四次地来招惹本郡主,到底居心何在?”
从她上次出事之后,醒来开始。
他就一直出现在她眼前,好像生怕她不知道他似的。
他的眉眼淡薄,嘴角是冷冷的微翘:“因为有一个人,她将我忘了。”
“那你去找她啊,找我做什么。”
他静静地看着她,沉默不语。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叶裳似是也觉得哪里不适,扭头将目光投向别处。
她似乎,不该这样说话。
总觉得,每次一对上她,她就变得容易暴躁,一着急,脾气就上来了。
稍稍平复了片刻,她才再度小心翼翼地转过脸去看她,略带好奇地问他:
“那,她是为什么将你忘了?”
“为什么……”
他低低道:“许是,不愿记得。”
所以,才会单单忘了他。
叶裳似乎在他那空洞无神的眼中看见了极致的悲伤,那悲伤让她喘息不过来,压抑的让人难受。
为什么……她会突然觉得很难过?
“郡主,我们还是回去吧。”
“为什么?”
难得的好天气,叶裳打算去后院荷池前坐一坐,公主府的后院很大,亭台楼阁,假山花园,若是不熟悉,便会像迷宫一样。
沁竹本是不让她去荷池的,毕竟,几月前,她曾在那里落水过,虽然这些,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我就是去吹吹风,再说,不是还有你陪着我嘛,能出什么事。”
她以为沁竹又是怕她碰水,因而同她磨着。
沁竹却是脸色有些难言。
看样子,想说动叶裳不去,是行不通了。
“那不若,我们绕路走?”
绕路?
叶裳很是不解:“好端端的,为何要绕路?”
通往荷池的路,的确不止一条,但她们现在走的这条可是最近的,她在自己家中,为何还要绕远路。
看着沁竹有些怪异的神情,叶裳察觉出什么。
“前面,有什么?”
沁竹轻咳两声,好半响,才很是不愿地同她道:“侯爷今日,让人封了后花园……郡主现在不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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