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事,能不能,能不能——”
他的神情,此刻在她看来是那样的,让她感觉到很是陌生,因此,她才这样吞吐。
话没有说完,她就低下了头。
沉默间,只听得他叹了口气,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为什么我说的话到了你这里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她始终没有抬头,她不是忘记了他的叮嘱,不是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只是——
从他的语气判断,他似乎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怨气,而这种克制竟有些无奈的感觉。
他坐在床边,看着眼前的她,又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为别人求情?”
她不知道自己的理由是否足以让他相信并接受,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沉默片刻之后,他却是一句话都不说的走了。
她转身追了过去,脚步声虽是轻,他还是听见了。
“我原本以为在你这里可以得到一丝安宁,原本以为你可以理解我,没想到你也是,这样的——”他连头都没有回,就走了出去。
那一道帘子,就这样将彼此隔在两端。
他的离开太过于突然,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那样走掉了。
而他最后的那句话,以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来的那种悲伤,却是活生生地将她的心撕裂!
是自己的错吗?不该过问别人的事,从而干涉他的决定吗?可是,为什么不可以说?
她不明白,她以为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和感情可以抗拒一切。原来,是她想错了。是他设置了一道围墙将她围了起来,她只可以关注墙里的世界,她只可以关注他需要她关注的事,至于墙外是怎样,她不该知道。
可事实是这样吗?
在门帘落下的一刻,她的眼泪也随之落下。
可是她追了出去,身上虽然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虽然外面已经开始飘起雪花,虽然刺骨的北风吹得她瑟瑟发抖。
銮驾渐渐远去,去了哪里,她不知道,因为她已经追不上了。
漫天飞雪从那漆黑的天幕飘下,却因为风太大,雪花钻进了她的衣内。此刻,她不知道是冷还是心痛,却跪在了地上痛哭起来。
莲儿巧儿赶紧跟着她跑出来,用披风裹着她瑟瑟发抖的身子,想要拉着她回屋,可她突然间没有了力气,无法站起身。
原来,一旦没有了他,一旦被他怀疑和不信任,她就变得如此脆弱和空虚。
小顺子发现懿妃追了来,赶紧跑到銮驾跟前禀奏说“懿妃娘娘在后面”!
明玄钰撩起窗帘往后看,轿子却刚好拐进了一条道,挡住了她。
雪花扑到了他的脸上,可是,他没有让轿子停下或是折回去,只是闭上眼对小顺子说了句“去庆安宫”便放下了帘子。
为什么她总是那样自作主张,不在乎他的想法?明明已经叮嘱过很多次了,她却根本不听。是因为自己一直太纵容她了吗?
此时的他,也不愿把自己心中的怀疑说出来。
圣驾的突然到来,却是让德妃吃惊不少。可是,等到第二天的时候,她也知道昨晚皇帝是从哪里来的,如此显而易见的就知道懿妃惹怒了皇帝!
第二天,心怡没有去慈宁宫请安,因为她病了,高烧不退,全是因为昨晚跑出去追他导致的结果。到了中午的时候,她依旧处于迷糊状态,神志不清。
后妃们都在奇怪昨晚怎么了。
皇后和淑妃怀疑懿妃是不是因为求情一事惹恼了皇帝,可是,这种可能性很小吧!这姐俩一直沉默不语,只是听着别人说话。
甄贵妃见这情形,心中少不了得意,因为她也知道昨天淑妃去永宁宫的事了,虽然不知道去干什么,可是从昨晚的情形来看的话——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击到了两个敌人,怎能不喜?
德妃的心中也是暗自得意的,只是,在众妃离去后,太皇太后单独叮嘱她,不可妄动!
莲儿派人将心怡病重的事告诉了张德,因为张德知道昨晚的情形,看着皇帝一直生着闷气,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现在得知了懿妃生病,便想借着此事来试试皇帝的态度。
明玄钰刚听到张德说的时候,手中的朱笔突然抖了一下。
虽然皇帝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张德就已经知道他心中还是很担心的,便说:“永宁宫那边说,懿妃主子到现在还没清醒,烧也没有退——”张德说着,偷偷地瞄着皇帝。
明玄钰停下笔,好像要从椅子上一来,张德不禁露出欣喜的神情,可是,那好像是张德的幻觉一样就消失了。
皇帝根本没有理会懿妃生病的事,只说“病了就叫太医好好看去”,接着低下头继续审阅削藩的细则。
太皇太后听说懿妃生病了,倒是派了洪尚宫过去看望,洪尚宫回来后说“人都烧迷糊了,用了药还不见好”。
“皇帝一直没有过去看吗?”太皇太后问。
“是啊!难道说真是因为皇后那件事?”洪尚宫道。
“懿妃就是这样不长记性,一次又一次,恃宠而骄就是她这样的人!”太皇太后道,“以为自己为玄钰做过一些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要是不给她点教训,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太皇太后的语气有些不满的意味,洪尚宫沉默不语。
“告诉乾清宫那边,叫皇上晚上过来慈宁宫吃饭,哀家有话跟他说!”太皇太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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