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珩很想问，那你呢？希悠，你可以没有我，是吗？
可是，这样的话，他问不出来。
从小到大，希悠的眼里就只有阿泉，只有在看见阿泉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才会闪烁出特有的光芒，才会有女孩子的羞涩。而在他面前，即便他们已经熟到不能再熟，她看见他的时候，眼里只会有微笑和平静，那种微笑虽然不是礼节性的，虽然也很亲密，可那和见到曾泉的时候完全不同的，他感觉得出来。
他不会让她为难，他不会逼她在两个人中间做选择，这是他的承诺——尽管她并不知道。
苏以珩笑了下，道：“我没有那么重要。”
“你这又是在说气话吧！”方希悠道，“既然你不想继承陆家，那就让给于同好了，我想，茜姨一定会乐疯的。”
茜姨，也就是钟玉茜，是陆允南的第二任妻子，陆于同的母亲。因为苏以珩在父母离婚后并没有留在陆家，钟玉茜也就算不得是他的继母了，尽管他们的确是这样的关系。
苏以珩笑了，方希悠偶尔会在他面前说出这样看似孩子气的话，而这也是只有他才有的福利，因为只有在他面前，方希悠才会这样。
见苏以珩含笑不语，方希悠看着他，良久，才说：“以珩，阿泉他，我，有些事，想问你的意见，你能帮帮我吗？”
“你和阿泉，怎么了吗？”苏以珩问。
尽管他非常不愿意在方希悠面前充当这种闺蜜的角色，可是，很多时候，特别是涉及到增强的事，方希悠总是会和苏以珩商量，问他的意见。不止一次，苏以珩想过要让这两个人分开，比如说在方希悠面前说点曾泉的坏话什么的，可是，脑子里这么想着，话到了嘴边的时候，每次他都说不出口。结果，每次，他就违心地变成了方希悠的闺蜜，而且是最好的那一个。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不高兴我过去那边看他，我——”方希悠说着，看了苏以珩一眼，苏以珩望着她，认真听她说。
“你说，他是不是很讨厌我这样？”方希悠很忐忑，她可以hold住一切，唯独除了自己和曾泉的感情。
苏以珩很想说，是的，他很讨厌。这么说着，就让方希悠放弃对曾泉的幻想，等她放弃了曾泉，不就可以到他苏以珩的身边吗？可是，看着方希悠那期待、渴望的眼神，他的心就软了。
“你别瞎想，阿泉那个人，毛病一堆，想让他满意不是容易的。”苏以珩道。
“可是，我觉得，是不是，我真的什么地方不好，让他，让他不喜欢。”方希悠说着，认真地注视着苏以珩，“以珩，我觉得阿泉他不爱我。”
话说完，方希悠那莹洁的双眼里，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苏以珩的心里一痛，轻轻拥住她，抽出纸巾擦着她的泪，道：“每个人表达爱情的方式不同，阿泉那个人，你也知道的，他总是不按常理出牌——别瞎想了，他要是敢让希悠难过，我就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他的话一说完，方希悠就笑了，从他怀里起来，道：“你这不是明着欺负他吗？他什么能打得过你？”
方希悠这话倒是真的，尽管曾家也是戎马出身，可曾泉不像苏以珩那样投笔从戎，而是一直走着父亲曾元进为他设计的路线，从上学，一直到工作，每一步都是循规蹈矩，坚实地走着他的仕途。因此，虽然曾泉也会用枪，只是完全算不得一个军人。
这种偏袒曾泉的话，苏以珩真是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他心里虽然不舒服，却也只能一笑而过。
只要方希悠高兴就好了，他的心情，又算的了什么？
“以珩，阿泉，他最近和你说过他喜欢什么人吗？”方希悠沾去眼角的泪痕，问苏以珩道。
从小到大，方希悠总是问苏以珩这个问题，没办法，苏以珩只得把曾泉喜欢的女生一个个罗列给她，每次都是如此。只是，等到大家都长大成人了，这个喜欢，就有了更加丰富的内涵。而随着年龄的增长，方希悠更加迫切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她太害怕曾泉的心里有了别的女人，害怕——
是的，最近，她问的是最近，而不是过去。
“没有聊过，你发现什么了？”苏以珩问。
方希悠摇头。
当然，她是什么都没发现。从小到大，曾泉即便是有喜欢过什么人，这样的喜欢也很快就消失了，他的喜好从来都不长久。这样的结果，方希悠倒是挺放心的。只是，现在——
“你别瞎想了，我会帮你盯着他的。”苏以珩道。
“以珩，抱歉，我又，又——”方希悠笑了下，呼出一口气，“我又这样了。”
苏以珩不语，他也很希望方希悠也会对他的感情世界这样关注，而不是，而不是——
车子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陆家和方家离的并不远，而且顺路，苏以珩便要先送方希悠回家，然后再去陆家。
“以珩，那个顾希，你们，”方希悠看着他，想了想，道，“你，喜欢她吗？”
苏以珩愣住了，看着方希悠，道：“怎么会？”
方希悠笑了下，道：“我觉得你看她的眼神，和你对她说话的语气，和对别人不一样。”
有吗？
他总是被顾希这个白痴给气死，要说不一样，那也是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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