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他来了,陈起分外耳熟。
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礼物走来了。
一剑西来。
却没有任何剑影,目尽之内尽管没有任何多出的景象,却因为“剑术”加持的缘故,陈起感觉自己面前的虚空,突然间多了一条剑气瀑布。
自己就如同站在万丈悬崖之下的瀑底寒潭之中,头顶是无数柄剑与剑气汇聚而成的瀑布,万钧泄流而下,淹没了陈起全部的身形,涤荡冲涮着周身八万四千孔窍,带着迸裂之感。
山魈之前,静静地一剑入地。
一柄普普通通的紫铜长剑,普通到剑身都没有任何花纹或者雕刻,整个长剑被一条漆黑如墨的锁链缠得紧实。
剑旁此刻站着一个紫衫男子,丰神如玉不为过,攻气十足,无半点阴柔娘气,这是陈起见过的最帅的男人。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陈起都觉得这男子生得实在太帅。
“这位姑娘,莫要一人置身这险境,此乃山魈,凶狠异常,姑娘家住何方?是否需要在下护送?”
再看这黄衣女子,让陈起大开眼界,猝不及防,这娘们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骡子,歪着身子,跌倒在地上。
一副可怜,一身娇羞,一脸花痴。
演技是多么的浮夸与拙劣,花痴却是如此的赤裸,垂涎三尺怕不是就是用来描述如此场面。
“多谢公子搭救,小女子灵蝉衣,不知公子高名?”
“在下机星。”
本身就是个笑话的山魈,分外地无措与难熬,大披风在肩,却瑟瑟发抖地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静静地听着。
男子眼神一瞟,却发现山魈还在原地,一声冷哼。
“还不快滚。”
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山魈如释重负,颇为怜悯地看了一眼陈起和骡子,没有任何迟疑和耽搁,爆发了这辈子最大的气力,撒丫子飞奔而去,转瞬不见。
“娘子可还满意?”
机星搀扶起灵蝉衣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温柔地给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马马虎虎吧,就是你的眼神有些不对,演技有些浮夸了些,不似当年。”
我擦。
这两口子着实会玩啊,还玩得如此一本正经,如此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相公,这是我刚刚认的道士弟弟,恰好也是耍剑,你教一下他。”
“娘子是用剑,不是耍剑,法不轻传,道不贱卖,师不顺路,医不扣门!”
“相公,你就答应为妻嘛。”
这种公开杀狗的秀恩爱,陈起不是看不下去,而是已经快要吐了。
“好好好,都听娘子的,小道士,下跪行礼吧。”
什么?
也是这对深井冰有点忌惮,为防止鸡飞蛋打,关键时刻,陈起还能缩能伸的。
“二位贤伉俪既已重温当年烂漫,贫道就不在这里煞风景了,告辞。”
这是陈起第三次告辞,准备摆脱灵蝉衣这个娘们。
原本微微仰着脖子,智珠在握,握掌全局地的机星,倒是生了诧异。
你个小道士怕不是不知道机星这两个字的分量吧,但凡自己要是放出话去,要指点一下旁人,抢着来磕头的人能把蜀州给撑爆掉。
这小道士,竟然还要走?
“留下。”
陈起觉得,这机星说话之间嘴里露出来的风,都他娘的带着剑气。
骡子呲着满嘴的寒光大板牙,一个蹄子就停在半空,没敢踩下去。
应为蹄子前方就是那柄紫不出溜带着锁链的紫铜长剑,压根没看到这剑是怎么过来的,仿佛这剑原本就是插在此处一般。
敢情好,这他娘的大白天遇剑仙不成?
“下跪行礼,本座指点你一二。”
陈起原本有些嬉皮笑脸的神情暮然间收回了不少,好汉不吃眼前亏,行礼可以,下跪没门。
陈起正了一下衣服,打了个稽首。
“无上太乙度厄天尊,贫道有礼了,贫道的师父就在背上背着,下跪就是另投门墙,岂不是欺师灭祖,萍水相逢也是缘,阁下就不必勉强了。”
“呦呵,本座如若不同意呢?”
“那贫道就只能领教阁下高招了。”
陈起抽出双棍,万分戒备,此刻每一寸细胞都在呼吸和思考,自身所有的本事和依仗都在纠合。
此战,纵不是生死,捞不到好果子吃也是必然的了。
“机老三,老娘让你教一下我家道士弟弟,重点是老娘让你教,你还给我摆上谱了,还下跪,老娘的弟弟凭啥给你跪,你给我把话重说一遍,让我听听你到底什么意思?”
灵蝉衣拉住陈起的手臂,随便一扯,陈起乖乖地就靠在自己身边,眼睛眯缝着盯着机星,另一只手心已经开始有紫电聚集,指尖不断吞吐着电舌。
“哎呀呀,娘子你开不得玩笑哦,为夫就是说笑一番,看看道士弟弟的心性如何。这天下哪有让自己小舅子跪的道理。那个,小舅子你怎么称呼啊,高山崩于前而面不更色,可堪造就。我观你双剑灵气受封,今天姐夫我就帮你给他们松松绑。”
机星单手一招,两根黑铁棍然如两条黑龙归海,屁个招呼都没有,便从陈起这个二手主人手里飞了出去,双龙追逐翻腾于机星身畔。
一番挣扎之后,两柄黑铁棍凭空悬于机星面前,机星满脸自信,中指食指交互,在两柄短剑之上,各自弹了一下,却发出了金石相碰的清脆之音,陈起身后的一片树木,皆齐口拦腰削断。
旋即,机星眉头一蹙,本座要是连你们两个小混子都收拾不了,那不如直接一头撞死在娘子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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