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女儿。
“好好保护好她。”
是高建国最后的请求。
对于他说的一切，钟晚还还有一点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要杀了莫雅，别的被拐女性不都留着吗？包括那个贾茹。”
高建国叹了口气：“她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什么东西。”
钟晚乘胜追击。
高建国顿了顿，一声不吭。
钟晚还要继续追问，被邢晔一把拦住，了摇头。
“邢队！”
邢晔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高建国这两人的互动，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意气风发，嫉恶如仇，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如今一切都变了。变得自己也找不到原来的位置。
可最后的最后，自己还想当一把英雄。
“我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们但是无济于事莫雅之所以死是因为他在逃跑的途中撞破了李良才的交易。”
邢晔有股不好的预感。
“什么交易。”
高建国笑了：“能不能给我一支烟。”
钟晚看了看邢晔，得到允许后：“给他。”
邢晔只把烟给他点上。
高建国深吸一口。吐出一个大蓝色的烟圈。在上空盘旋。
“说是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邢晔双手撑在桌上：“你讲。”
高建国说：“我申请做污点证人。”
钟晚看向邢晔，不知道他是否会答应。
“你们不会真以为这只是一起简单的人口拐卖吧，其中牵涉的利益关系，资源人脉，这样一张紧密的蛛网，背后的水深的超出你们的想象，连我都只是窥见其中的冰山一角。”
邢晔思忖一会，回：“好。”
高建国捻灭手里的烟：“好，爽快人办事就是利落。”
他把他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仅仅是通过他所描述的蛛丝马迹，事情就已经超出了钟晚和邢晔的想象。
他们简直无法相信在这青天白日下，竟然还会存在如此藏污纳垢的阴暗角落。
拐卖，生产，再拐卖。
那些女孩就像栅栏里的母牛一样日复一日的进行工作。
但事实的真相远不止如此，李良才他们整个村就像一个大型的养殖场，以维持黑市的人口买卖和器官贩卖。
但这绝不仅仅是他们可以维持的，他们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在默默的运转。
如果要按分工的话，李良才是村长，李莽是屠夫，村民就是饲养员。每一个人各司其职，像一个螺丝钉一样，维护整个场子的运作。
他们这些警察则就是这个养殖场请的保镖。
夹在手指上的烟，马上就要燃尽，这已经是第三根，高建国最后深吸一口，开口道：“听我一句劝背后的势力是你们招惹不起的，到此为止，大家都好。”
高建国交代了一个帝国，有可能是一个帝国的一个角落，无论怎样，都惊骇了他们。
这件事涉及之广泛，连邢晔也不敢独自把握，拿着那份沉甸甸的口供马上朝局长汇报。
末了，钟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语气有些艰涩，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谈判意味着什么，作为污点证人受到警方保护，但并不意味完全保证你的安全。”
“知道。”
“那为什么？”
“只是想再做一次英雄。”
起码是女儿心中的英雄。
高建国不知什么样心情跨出审讯室，他心里明白，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个可以被随时处决的叛徒。
既然自己供出了他们组织的内情，那现在已经做好了玉碎的准备。
面对高建国的政策，那个老滑头李良才李莽依旧死不承认。
局长命令邢晔亲自带队，对于李家屯的涉案人员进行抓捕。
自此，一起特大人口连锁拐卖案就此告破。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其中担任这个贩卖组织的会计带着账本失踪。
现在已经发布通缉悬赏令。
办公室内，邢晔刚给上级汇报完情况。
钟晚进来说：“剩下的李良才和李莽怎么办，都是弹牙的骨头，铁证如山，还拒不承认。”
邢晔盯着那把刀出神，想要知道犯人的心理，就必须深入其中，把自己想象成凶手想象他的行动其中的利害关系。
钟晚看着他跑神，摇晃一下手，把他拉过来。
“现在犯罪嫌疑人的犯罪事实已经查清，犯罪证据充分应该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即使他不承认，我们也可以提起公诉。”
钟晚觉得现在即使他们不承认自己的罪行。也有办法让他们受到应有的制裁。
“钟晚，你说有些事情真的是非黑即白吗？”
突然被点名的钟晚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在她原来的世界里，很多事情就是非黑即白。但现在，她不敢肯定。
越长大越孤单，越复杂。
就如同现在他几次想与邢晔挑明，却始终无法张口。
“可能会存在灰色地带吧。”
光明不可能撒满每个角落。
这句话倒是引起邢晔的注意，他抬起头看着钟晚，这话不她平日欢天喜的风格。
也仅仅是侧目罢了，没有的注意。
“你的转正答辩准备的怎么样了。”
被这个案子搅扰，邢晔别忘了钟晚的转正答辩。
钟晚没想到他还记挂着这个事儿，自己忙起来就忘了。
“这两天没时间准备，倒是之前准备了一些。”
“好，你准备好了可以先发给我一下。”邢晔又停顿一下，“不过...这个案子暂时不要深入。”
钟晚心里忖度一圈，还是没有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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