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很快就进行了。
整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并不紧张,反而异常的轻松。
如果配上些音乐和糕点,你会以为这就是一场茶话会。
哪里会联想到,大多数词汇的背后,都有一场刻意营造的意象。
而里面,藏着一宗冷血的杀人案件。
问询的过程,没有赘述的必要,无非是你问我答而已,这里附上涉及到的部分词汇。
林觉民——侯毅
红绿灯——路口
工具修——剪刀
安眠药——睡觉
死者——尸体
氰化氢——有毒气体
冰箱——冰
化学药品——粉末
花——盆栽
天气——闷热
雨水——潮湿
当然,还有很多具体意象的词汇,不过完全是林觉民用来缓释侯毅神经的东西。
在这里,也就不啰嗦重复。
测试的过程中,林觉民注意到,侯毅回答的时候,神态很是悠闲。
那些死者、氰化氢、安眠药等,和案件有关的词汇,他并没有产生过多的情绪,以及迟钝。
但有个小细节。
侯毅的手指,时不时地会敲击自己的膝盖,可能是个人的行为习惯。
测试结束,林觉民收起了笔和纸。
……
林觉民临走的时候,和侯毅有几句对话。
“十年前关于你父亲的死,你应该很恨白秋生吧?”
“恨,咬牙切齿的恨;但我知道,杀人犯法,犯法的事情我不会去做。”
“可你有杀人动机。”
“这么讲也没错,不过法治社会是要讲证据吧?”
林觉民怔了一下,“当然,尤其我是执法者。”
……
另外一边,何苑的嫌疑,早早的就洗清了。
案发的前天晚上,他去找白秋生,是关于下年度白秋生地产公司员工保险的购置计划。
何苑希望能够拿下这笔单。
离开之后,何苑在县城中心的周记大排档吃的饭,这个,饭店老板可以作证。
吃过饭之后,他去了夜店喝酒,一直喝到晚上的两点多钟才,从夜店出来。
他没有作案的时间。
车开到警局,林觉民停了下来。
他没有下车,只是落下车窗点了一根烟,吸了几口之后,从包里翻出那张记录测试词汇的纸。
他用笔在上面圈了几个词出来,分别是死者、安眠药、氰化氢、花。
这几个词汇代表的意象,足够构建案发现场的情形。
这里面的花,指的是宅院里的花草。
氰化氢是凶器,考虑到侯毅是化工专业的学生,联想到有毒气体,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安眠药是睡觉,也合乎情理。
死者对应尸体,也说的过去。
林觉民紧皱着眉头。
侯毅的这些联想意象,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他也没有刻意避开白秋生死亡,氰化氢有毒这两件事情。
林觉民又将花那一行圈了起来。
他以为侯毅会联想到了案发现场的宅院,或者是自己修剪的工作。
没想到,会是盆栽。
不过,侯毅家里二楼阳台有不少的盆栽,按照侯毅的描述,他对那些盆栽很是上心。
那也不奇怪。
林觉民继续看着纸上的意象词汇,脑海里回忆着侯毅回答时候的神情。
笔尖划落到冰箱的时候,林觉民停住了。
冰箱这个意象和案件无关,是他看见客厅冰箱随意添加的。
冰箱……冰……
林觉民重复念叨着这三个字,“冰箱里有冰,也有很多其他东西,可为什么会是冰?”
冰……
侯毅会这么联想,说明在他的潜意识里,冰是经常碰到的东西。
林觉民的目光,回落到氰化氢上面,
氰化氢是凶手作案的凶器,侯毅联想的是有毒气体。
氰化氢……冰……
林觉民闭眼进入了一段长时间的思考。
“难道!?”忽然间,林觉民睁开双眼。
他立即发动车子,猛打方向盘,将车子开出警局,直奔近郊的别墅楼。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样,那证据,就还在案发现场!
林觉民赶到近郊别墅楼的时候,发现门口停了两辆车。
他按了门铃,开门的是白泽朗,进去之后,他还看见了白巧雅和何苑
“林警官。”白泽朗很友好的打了声招呼。
白巧雅微微点了一下头,走到另外一边去。
何苑没说话,就当林觉民没有出现过。
桌上放着两份文件,是白秋生保险的资料。
客厅的气氛凝滞着。
林觉民摸了摸鼻子,他意识到,这份凝滞的根源不在于自己,而是白家两姐弟。
两姐弟的眼神没有交流,互相之间都很漠然。
十有八九,是白秋生死后财产分配的事情闹的不和。
“林警官,今天来是?”白巧雅问道。
“关于家父的死,现场还需要确认些东西。”林警官倒也没有隐晦什么。
“线索?”原本一直没说话的何苑,忽然抬起头询问。
何苑的反应,要比白泽朗和白巧雅还要明显,这让林觉民心生诧异。
与此同时,林觉民注意到,白巧雅的身体僵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恰好转身的缘故。
“不是线索,就是再检查下那个卧室。”
“林警官,我带你去吧。”白巧雅彻底转过身来说道。
随后,她径直走向楼梯口,林觉民也是跟了上去。
两人上楼的时候,何苑的目光,一直落在林觉民身上。
……
果然还在。
进了卧室,林觉民一眼就看见了挨靠着床头柜旁边的那盆花。
有几片叶子已经衰败枯黄,但还没有掉落下来,上面的花朵还开着,是一株月季。
最开始调查取证的时候,不管是其他警员,还是林觉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盆花,默认这就是卧室里的摆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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