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庙之内,你们就从未计算过可能会失手么?”
“当然,不过我作为刺杀的最后一环,若你不能被他们制服,那么最终将由我趁你不予防备来完成这最后一击。”
顾予初这才明白死士被抓走之前看向诺达眼神的含义,那里面虽有怀疑,更多的却是期待!
“哼,你倒是真的狡猾。端阳之夜你以自己为诱饵,设计这么一出好戏,让你的同僚以为大计将成,谁料你早就与姬恒布置好了一切,借我之手大挫西戎死士的实力,然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既洗脱了自己的嫌疑,又消除了身边的威胁,还为太子破了悬案,立了大功,真是一举多得。”顾予初挑破这最后的关键,“只是我好奇的很,你为何要将这一切告诉我,难道是希望我对你的不杀之恩而感恩戴德么?”
“我杀不了你......”诺达苦笑着,“况且,你早就开始怀疑我了,不是么?这一切就算我今日不说,早晚你都回知道。你我都是一样的人,可以为忠诚而死,但也最憎恨被欺骗,我不想与你陌路而行。”
“不要装作很了解我。”
诺达怂怂肩,对于这样冷冰冰却又违心的回答并不在意,“太子和靖川王之间,于我而言选择太子更为有利,况且,我也有私心。”
“什么私心?”
“说实话,若不是靖川王当众假意拉拢我,离间涂朗族与其他十族的联合,陷我于不义境地,也许我真的会投诚于他。不过,因为你,我也不会向他屈服分毫。”诺达点破凌不惑的心机。
“不要拿我做幌子。”
“端阳之夜我与你说的句句真心,我虽不能给你天下,但我能许你一方净土一颗真心一生一人。靖川王虽看中你,不过因为你能为他所用罢了。他与姬和种种,无需我多言,你应该看的明白。”
顾予初沉默,说到感情,总是她骨子里最懦弱最卑微的地方,她从来不肯相信会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乘风破浪只为寻她一人。
“他不是你的良人,但我有可能是,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诺达走上前,双手扶住她的双肩,酒气熏的顾予初有些混沌。
就在诺达想要拥她入怀的瞬间,一股重力将她拉出这快要贴近的温柔,紧接着她落入另外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凌不惑......”顾予初抬头瞥见了身后怒意汹涌的男人,轻轻的唤出了他的名字,可他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扣着她肩膀的力气又重了几分。
“靖川王好兴致,深更半夜不回府,跑来这驿馆拿人。”
“我是不是她的良人轮不到你来置喙。”凌不惑冰冷的开口,“管好你自己的手,否则我不介意帮你取下来。”
说罢,便拖着顾予初离开。可就在霎那间,诺达拉住她另外一只手腕,顿时,她仿佛一只张开的弓,被两个人男人一人一边拉扯着。
凌不惑的眼神都能点燃这整个云京,而诺达也并不示弱。
“王座命月升将军保护我的安全,王爷恐怕也不能逼她擅离职守吧。”
凌不惑没有回话,只是递给顾予初一个眼神,似乎要她做个选择。顾予初咽?下这所有的无奈,挣脱了诺达的手掌,一句话都没有说,头也没有会,没有理会诺达阴冷下来的表情,便跟着凌不惑快步离开。
月下驿馆无人的院落里,顾予初被凌不过狠狠的扣在刚刚关上的门扉之后。
屋檐挡住了月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感受的到他胸口狂风巨浪般起伏汹涌的怒意。
“你...”
没等她说出第二个字,她的嘴便被堵???上,她尝到了酒的醇香和夜的苦涩,连喘气都变得困难。
终于她得以呼吸一口完整的空气,可耳根和颈部的湿润和疼痛让她不自觉的弓起了双肩。
“你这是喝了多少?”
男人没有丝毫的停顿,甚至抬手扣住了她的下巴,拇指封住了她的唇瓣,直至在她的锁骨之上狠狠的嘬了一口又一口,怀中的女子身体开始微微颤抖才停止。
“你想要怎样的良人?”他沙哑却清楚的问道。
“方才不过......”
“我问你想要怎么样的良人。”
“......我不知道。”
“我这样的呢?”
“......”
“你为什么连你自己想要什么都说不出口。”凌不惑用额头顶住了她的额头,深深叹了一口气,“你不说,总让我觉得做的再多都不是你想要的。”
顾予初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是安慰,更像是回答。
她从不想要一个男人的承诺,太过飘渺和虚幻,她要的是在一个她认为至关重要的时刻一个男人因她实实在在的行动和态度。至于是怎样至关重要的时刻,她说不清楚,所以她宁愿什么也不要说。
只待那个与她一人而言无比重要瞬间,哪怕只是一个回眸一个拥抱,让她能有心中的笃定,她才能卸下所有的枷锁,不问结果,真真切切说出那句:我要与你在一起。
可身前的男人似乎不懂她的意思,无奈之下,她抬头舔了舔他的嘴唇,凌不惑这才如释重负的微微扬起嘴角,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了她。
“诺达说他母亲是西戎人。自己受蔻桑之命潜入北凌,意欲嫁祸巽影行凶,破坏东境合盟,顺带诛杀我。”顾予初蜷缩在凌不惑的怀里,将诺达方才所言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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